第二十四章 还钱

娶一个媳妇有多费钱，只看大嘴巴的购物清单，便可窥见一二。 她家腾出两间房子，给他儿子结婚用。 房里面的家具，都要男方自己置办齐。 床和放置衣服的木箱子，他们家做好了。 里面的被褥，则是女方带来的。 大嘴巴这次来买招待宾客用的菜蔬和肉。 儿子结婚，可是件大事。 大嘴巴的亲家，就是做这么生意的。 这眼看着，马上会成为自家人。 没道理，照顾别人家的生意。 来到肉铺前，牛屠夫见着她，那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家的闺女，在一旁给他照顾生意，帮帮忙。 见着自己的未来婆婆，强忍着不好意思，结果另一位客人递来的肉。 “哎呀，亲家公，我是来你这里订肉的。” 牛屠夫连连摇头，“不要钱，您来我这里订肉，还给什么钱？” 大嘴巴本意不是来占便宜的。 她坚持要给，并且还要他按照市价来。 牛屠夫还要推辞，大嘴巴从怀中一把拿出装钱的布包。 “这半头猪是50斤肉，一斤肉……” 一斤肉35文，共计 “1750文，也就是一两余550文。” 李湘莲说完话，直接拿出二两银子送了过去。 “这钱，全当是我庆祝婶婶娶新嫁娘的。” 牛屠夫犹豫着不敢接，他抬起眼来，看着大嘴巴说道：“亲家母，这钱我不收了不收了。都是一家人，还弄得这么生份，是做什么？” 大嘴巴也跟着要她将钱拿回去。 李香莲无奈，只能自己收回来。 “阿莲，她刚刚算好的钱，是对的吧？” 大嘴巴一边掏钱，一边问牛屠夫。 牛屠夫也不敢提，不收钱了。 只一个劲的说：“对的对的。都是亲戚，你给个一两银子，也就够了。” 哪里是这样做人的？ 大嘴巴，不仅足量的给了，还多给一些银钱。 牛屠夫百般推辞，都没推回去。 在给肉的时候，特地多搭上了10斤。 一共60斤肉，被她装进背篓里。 李湘莲背着背篓，跟在她身后，说她。 “你这姑娘也是，我家娶媳妇，有你什么事啊？刚有了两个钱，就来装大爷。有这钱，你给我不好？” 李湘莲立刻将钱拿出来，送到她手上。 大嘴巴如收到烫手山芋一般，赶快给她塞回去。 “我说笑的，谁让你这臭钱！” 这想还钱都还不回去。 大嘴巴带着她，来到了县城里的成衣铺。 在这铺子里，李湘莲居然看到了她的大伯娘。 当时，两人正在看布料呢。 大伯娘和她闺女，吵着架就进了铺子。 两人连忙缩起来，偷听。 “娘，我都说了，我不嫁不嫁！” 大伯娘赶快捂住她的嘴，“我的小祖宗哎，这可是在大街上，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有什么事咱回家说。” 大伯娘拽着她闺女就回家了。 大嘴巴在一旁，看了全部的热闹。 “我说呢，这十年八年的也不回家看一眼。肯定是藏着一肚子祸水呢。阿莲，你可要小心些。” 看着时间还早，李湘莲莫莫与一旁的小伙计攀谈起来。 “小哥，那是谁家的闺女，怎么在大街上就与她娘闹开了？” 那小哥四处看了一眼，见自己的老板没在店里，悄声语与她说着八卦。 “你是不知道，这家的闺女可惨了，被县太爷的小舅子给看上了。咱这细胳膊哪里扭得过人家的大腿？” 那小哥拿出一块布料，装模作样的给她介绍着，借机与她聊八卦。 “那贾老爷今年都六十岁，做她爷爷都绰绰有余。被这样的人看上，那可不是比死还难过吗？” 小哥非常机灵的环视四周，“谁在心疼闺女的，愿意将自己的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 大嘴巴这时也加入了话题。 “这谁说不是呢？遇到这样的事，可真是糟心透了。” 李湘莲想起，她和这位大堂姐的年纪差不多。 看来，她是被人家惦记上了。 “哎，大娘，你手上拿的这块布，那可真的是好。” 见到自己的掌柜回来，小哥立刻给他们介绍起了布料。 最后，大嘴巴和人家聊的实在开怀。 小哥给她抹了五文的零头，还搭着一堆布头。 从这里出去，大嘴巴还直念叨着，老板他做事实在什么的。 今天采买了一天，大嘴巴是买的差不多了。 李湘莲可什么都没有买。 趁着还有时间，她去了木匠家里，想着定一把曲辕犁。 她向人家木匠描绘着曲辕犁的样子。 但是没有图纸，不管她怎么说，木匠就是不明白。 李湘莲感到挫败。 这里连寻常的犁都没有，还要做什么曲辕犁？ 大嘴巴见她垂头丧气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回家的时候，她们已经错过了驴车。 这一路只好走回去。 李湘莲背着60斤的肉，大嘴巴则背着布料。 “我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曲什么犁的，咱们家用一把锄头就够了，要那什么犁也没什么用处。” 李湘莲想怎么没有用处了。 人类之所以进步，就是因为他们善于创造。 能省一半的工时，它的用处可是大大的。 但这些话，她没办法跟大嘴巴解释。 见识的局限性，让她无法理解，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省力的工具。 回到村里，大嘴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揉脚。 走这一回山路，她总觉得自己的脚都要废了。 来回三个时辰，这一天什么都不做，全耗在路上了。 李湘莲要回家。 大嘴巴连忙叫住她，要给她拿肉。 “你说说你，赚了那些钱，不想着给家里买些吃食，还想着做那什么犁？我这有两斤肉，你快拿着！” 李湘莲原是不想要，可她想起自己还欠着钱呢。 于是，在继买单不成之后，她直接将钱放到炕上。 一共是二两银子。 “婶娘，这老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愿意借我们家钱，这是看着两家的情分。我却不能将这视为理所应当，这钱你就收着，全当是我给大哥的添状了。” 大嘴巴听这话觉得好笑。 “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