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入关
祁慧娘奔波了一天一夜，而且没有吃什么东西，体力消耗的太大了，坐在路边靠在裴衡身上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车轮声声正在不急不慢的前行，祁慧娘赶紧爬起来扒着车窗往外看，正好看到天边一片红霞绚烂夺目。
裴衡骑着马跟在马车边上，看到她探头出来，催马上前含笑问她：“醒了？睡的可好？”
“挺好的。”祁慧娘无心讨论这种小事，敷衍一句就问裴衡：“这是已经进关了吗？现在是早上？那些百姓都救醒了没有？那些守城的将士呢？会不会把我们过关的消息传到京城去？”
裴衡笑着伸手过来点她的鼻子，“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自已累成那个样，刚睡醒就关心这么多，你也怕把自已累坏了。”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祁慧娘不好意思的对着裴衡撒娇，“求你快告诉我吧，不然我总是提着一颗心放不下来。”
裴衡无奈的摇头，扔下马缰跳上马车，边给她倒水边说道：“已经入关了，不过现在不是早上，而是傍晚了。你整整睡了一天，可见昨晚真的累坏了。”
祁慧娘爬到他身边倚着他坐下，催着他赶紧说正事，“那些百姓呢？官兵呢？不是说那位左统领还是谁的，是三皇子的心腹吗？他在的话我们应该没办法入关吧？”
裴衡不忍心让她着急，把温水递给她，尽量简洁的说道：“ 百姓和官兵的毒都解了，送你回来的老丈的确是位高人，不但解毒的手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还能飞檐走壁来去无影无踪。
连殿下如今都追着他不放，希望也能拜在他门下，学个一招半式的。不过我看那老丈性情十分冷傲，只怕殿下不能如愿了。”
“至于左副统领，如果是平时自然不会放我们进关，事实上他到关城来的目的，就是奉了三皇子的命令封堵殿下的。不过他也中了毒，殿下又拿出皇上给的密旨，不管他情愿不情愿，都只能表示愿意改投到殿下麾下。”
祁慧娘凝眉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懂这些官场之人的心思，不过就算是铺子里的掌柜，也最是忌讳朝三暮四的。只怕左统领未必是真心想投靠殿下。万一他假意投诚，暗中却将殿下的行踪报给三皇子，殿下身边只有几百侍卫，入关之后哪个城郡都有驻兵，殿下手里那点人马只怕不够看头。”
裴衡闻言微微一笑，“这个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其实无论是从文也好，学武也罢，都是为了得到上位者的赏识，能光耀门楣，庇护家人而已。
殿下有皇上的密旨在手，说明皇上心里是钟意他的，那么支持他比支持其他皇子的胜算更大，退一万步说，左统领真的对三皇子忠心不二，你忘了还有送你回来的老丈在吗？他给左统领喂了一种会在一年后才毒发的药，许诺如果左统领忠诚于殿下，一年之内自会为他解毒。
如果殿下出了什么事，这毒自然就不会解了。你想想左统领本是皇上的统领，却投靠三皇子帮他抢皇位，本身就已经是背主的行为。他来替三皇子守关城，抓到殿下或者伤了殿下，就更是以下犯上十恶不赦的大罪。
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图的是什么？自然是希望三皇子成为新帝后，他能得到重用，眼看着大好前途近在眼前似乎伸手可及，却没了性命，他怎么可能甘心？”
祁慧娘想了想无声的笑了起来，“被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唉，什么忠诚啊，坚贞不渝呀，不过是受到的诱惑不够大而已。想想还挺难受的。”
“你呀，就别总替别人操心了。”裴衡担心说话太久，祁慧娘会饿着了，取了个靠枕让她倚在上面，自已下车去端粥来。
清清淡淡的瘦肉青菜粥，滴了几滴香油，撒了细细的葱花，又香又软烂 ，最重要的是一点都不会油腻。
祁慧娘一口气吃了两碗，才想起问裴衡：“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直接回京吗？”
裴衡没有留意到祁慧娘提起京城用的是一个“回”字，按理说外地人去京城都叫“进京”。
微微点了点头，边收拾碗筷边说：“是的，直接回京。左统领那里问出来的消息，皇上的身体只怕是不成了，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上朝，大概半个月前上了一回朝，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咳得不行，是被宫人抬回内宫的。
殿下想在皇上大行前见上一面，所以接下来会加快行进的速度，尽快赶回京城去。”
祁慧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裴衡拉过她的手跟她商量：“你如今怀着孩子，实在不适合赶路，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陪殿下骑马赶路，你坐马车在后面慢慢跟着，万一累了遇到城镇也可以暂时住下来养身体，等京中的事处理完了，我就来接你。好不好？”
祁慧娘温柔的抚摸着小腹，轻声说：“我也知道我已经这样了还坚持要跟你们一起进京，是对孩子极大的不负责，但是我原本就是做为副统领的身份跟着殿下回来的，如果我自去养身体了，殿下身边可还有其他可托付之人？”
裴衡沉默了片刻，眼神真挚的看着祁慧娘：“你觉得我行不行？我承认很多方面我不如你，你先别急着谦虚，听我说完。
我知道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你，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让自已的妻子在前面冲锋陷阵，真的感觉自已很无能。慧娘，你说句实话，我有没有能力接替你在宝安郡王身边的位置？”
祁慧娘想都没想重重点头，“自然是能的，而且会比我做得更好。”
不过肯定之后又缓缓摇头，“但是你是取代不了我的，因为我是小齐，可以插科打混，用尽所有上不台面的手段，你不行，你是江南裴氏的嫡支子孙，是从小饱读诗书的圣人子弟，这些手段你是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