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县太爷召见

县太爷偶尔微服去赴友人小宴，突然发现街上突然多了许多猫狗，并且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还以为自已的老花眼更严重了，错把娃娃看成了猫狗。 趴在车窗上，眯着眼睛细看了两眼，才确认自已没看错，顿时气的胡子翘了起来。 “这这这，是衣冠禽兽的意思？这是在骂读书人？简直是胡闹！不，是以下犯上！” 县太爷一怒之下派人彻查，是什么人故意弄出这些穿着衣裳的畜生影射读书人。 衙役们接到命令都挺无语的，不过是些玩乐的事，有必要上纲上线的搞什么彻查吗？查出来还能治罪是咋的？ 真要治罪的话他们就更不敢查了，县太爷是外来的，他们这些人却是土生土长的清远镇人，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人家破家败业的，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清远这个地界混？ 但是县太爷是一方父母官，下了命令衙役们就得听从，至少等做做样子不是？还以为很多人家都这样做，根本查不出什么来，过几天随便上报一声就行了。 没想到随便找了几个人一问，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是官学里冯维正的哥哥和妹妹卖的，花样多又精致，才卖五个钱，实在划算得很。” 衙役们听说是官学中的学生的家人，心里倒不慌了，在他们的想法里，能读得起书的自然都是有钱人家，跟县太爷多少沾点交情，那就如实上报让县太爷自已定夺去吧。 县太爷可没听说过冯维正这个名字，他的好友名单里连姓冯的都没有，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下令去官学传唤狗儿。 狗儿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吓得脸都白了，两腿颤抖着不敢去。 讲席义正辞严的跟衙役理论，“冯维正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事自然师长为他作主，你们上来就要动手抓人是什么道理？”一面派书童去请裴衡。 裴衡正在书房编写教材，被书童请过去一问，衙役苦笑着说是县太爷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裴衡也算是在官场中混迹两年的人了，遇事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冲动，就算上司的作法不对，也不能不给面子，稍一思索倒拉着狗儿的手，低声安抚几句，陪着他一起去见县太爷。 县太爷没想到裴衡会陪着来，不过他也没怎么把裴衡放在眼里，原因自然是裴衡得罪了皇上最疼爱的公主，这辈子怕是都难以翻身了。 于是依旧冷着脸坐在上首，只是朝裴衡点了点头，就开始审问狗儿。 “冯正维，你既然在官学读书，也算是读书人了，如何能让家人故意做出有辱读书人的事？” 狗儿快吓哭了，结结巴巴回不上话来，小脸煞白的不住去看裴衡。自从进了官学之后，裴衡一直是他的偶像，害怕的时候把他看做主心骨是很正常的反应。 裴衡一听说事关狗儿的家人，心里先叹了一口气，不用说一定是他那个哥哥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上前一步替狗儿问道：“大人，不知道狗儿的家人犯了什么过错？我与他家人也算有几分交情，不如大人先跟我说说，如果真是他家人犯了错，我一定不会包庇？” 县太爷心说你想包庇也得看我给不给你这个面子，当着众人的面看在宝安郡王的面子上给他几分面子，语气淡淡的回答说：“他家人在街上卖猫狗穿的衣服，蛊惑百姓跟风效仿，这不是讽刺读书人是衣冠禽兽吗？” 裴衡差点被气笑了，给猫狗穿衣服，是有点古怪，但是也上升不到影射、羞辱读书人的地步吧？县太爷正事不做，看着百姓受穷，却盯着这些小事又是抓人又是要降罪的，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出来，裴衡压着脾气好声好气替祁慧娘解释：“大人，冯维正的家人下官见过几回，实在不是那等无礼之人，而且他家中贫寒还送冯维正进官学读书，可见向学之心之诚，又怎么会故意羞辱读书人呢？” 县太爷被裴衡堵得说不出话来，却又绝对不可能承认是他想多了，面红耳赤的就想翻脸。 “哎哟哟，你这个小东西跑的倒是快，累死本宫了。” 随着一声少年人恣意自在的笑骂声，一只穿着绸袄披着大红披风的巴儿狗闯了进来，紧接着宝安郡王一身天蓝春装，手上握着条马鞭也跟着跑进来。 狗儿似乎有意撩拨宝安郡王，一溜烟钻进桌案底下，探出头来看着他。 正好就在县太爷脚下，县太爷的脸色格外精彩起来，一阵红一红黑的，却不敢像训斥裴衡一样训斥宝安郡王，就连踢一脚他的狗都不敢。 宝安郡王大概是跑的急了，扶着腰站着喘气，县太爷带着众人向他行礼。 宝安郡王大摇大摆走到上首坐下，才随意抬抬手示意他们起来，吩咐县太爷，“让人给本宫倒杯茶来，为了追这个小东西，累得我这一身的汗。” 县太爷敢怒不敢言，瞪了一眼旁边的衙役，衙役缩着脖子下去备茶了。 宝安郡这才正眼看了在场众人一眼，指了指冯维正问裴衡，“这个孩子是官学里的？小小年纪就能得县太爷召见，可见是神童了，不然就是县太爷的亲戚？” 我才没有这样的亲戚！县太爷心里狂吼，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不满，上前一步拱着手解释：“不是微臣的亲戚，只是有事叫他来问问。”却说不出问狗儿的是什么事了。 连宝安郡王的狗都穿着衣服，他这个县太爷还怎么问？怎么敢问？只是一语带过希望裴衡不要当场说破。 宝安郡王大手一挥，“你问你的，我借你的地方喝口茶歇歇脚，你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狗屁的不存在！真当你不存在就成大不敬了！县太爷抿了抿嘴唇尴尬笑笑，“真没事，就是随便问问，呵呵，问问。已经问完了，裴大人带他回去吧，以后还要好生教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