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助手

陈大嫂知道祁慧娘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婚前不洁还克夫，哪一条都够让人退避三舍了。 祁慧娘带着孩子刚搬回来住的时候，陈大嫂看着两个孩子破衣烂衫的可怜样，也想帮帮他们，可是顾忌祁慧娘的名声，一直忍着没伸手。 后来看三丫实在可怜，陈大嫂一时没忍住给她送了一碗热粥，一来二去跟祁慧娘走动起来，逐渐发现祁慧娘并不像村里人口中传的那样不堪，能干、脑子灵光、会做人，最重要的是心思正，看她对两个先夫的儿女像亲生的一样照顾，就知道了。 总之陈大嫂如今已经把祁慧娘当成亲妹子一样看待了。 听她语气淡然的说出：“你怕不怕被我的名声所累？”陈大嫂莫名心酸。 祁慧娘也不过是个孩子啊，背负着这样的名声抚养两个更小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她不会说什么好听话哄人开心，用力握了握祁慧娘的手，“说这些干啥，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下午我就帮你去村长家走一趟。” 祁慧娘微微笑了起来，陈大嫂质朴善良心正，而且听指控不多事，脑子也不笨，很像她前世的陪嫁丫环小翠，稍加调理就能成为十分得力的助手。 祁慧娘重生之后一直一个人打拼，没有值得信赖的帮手，她宁愿不要。 陈大嫂如今算是主动站到她这一边，她这么多天的有意拉拢总算没有白费，以后终于有人可用了。 大杨树村很穷，能盖得起新房子的人家几乎没有，宅基地多得是，村长还愁卖不出去呢，陈大嫂过去一打听，村长立马拿出几张图出来让她选。 不过村长很快冷静下来，问陈大嫂：“这么大事，你当家的就让你一个妇道人家来问？” 陈大嫂已经打定主意跟祁慧娘同进退了，笑了笑把图纸接到手里，“不是我家盖房子，虎子才十二，不着急。我是替冯二栓家的问的。” 村长更惊讶了，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冯家分家时，祁慧娘和两个孩子只分到几斤粮食和一处老房子，还跟老妻感慨过，怕是这个冬天这家子都过不去呢。这才几个月，竟然就有钱买地盖新房了？ “陈大家的，你给我说句实话，冯二栓家的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盖新房子可不是三个钱五个钱就能盖成的。” 陈大嫂莫名气愤，祁慧娘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人提起来就胡乱往不干净的地方想？ “村长说什么呢，慧娘可不是那样的人，她从娘家借了钱做本，一个腊月都在镇上大集做生意，天不亮就出门，夜里做活到三更，累得整个人都瘦成了一把骨头，这才赚了这些钱。” 村长不相信祁慧娘能赚到那么多钱，以为是她的秀才爹终究舍不得女儿，给她出的钱。心下便释然了，笑了笑说道：“那就好，我也是担心村里出了丑事，全村人跟着抬不起头，没有就好就好。 你看图吧，要不带回去跟冯二栓家的商量商量再定也行。冯家的老房子空在那里有十来年了吧，也的确是住不得了。” 陈大嫂见村长改了态度，也就没再多说，道了谢拿着图回来给祁慧娘看。 祁慧娘选了离家不远的一块空地，“这块挺好，离大路近还宽阔，再存些钱把旁边的河面也买下来就更好了。” 陈大嫂不懂这事，她说好便是好，于是带着定金代表祁慧娘跟村长签了个文书，约定三日后交清全部买地的钱，由村长代为去县衙帮忙办正式地契。 陈大嫂从村长家回来，直接先进了祁慧娘的家，把村长写的文书交给她，拍着手感叹：“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到大没摸过这么多钱，路上遇见熟人都不敢停下来说话，生怕不小心丢了。好在文书总算办下来了，你买地的钱够不够？我那里存了快五百个钱了，不够的话我先拿给你。” 祁慧娘的钱的确不够，不过明天就是初十，她又能去镇上收一笔货款，加在一起就够了。 谢过陈大嫂的主动帮忙，祁慧娘取出这几天村里妇人交上来的针线活给陈大嫂看，“如今已经有十来个人帮我们做活了，这些是刚收回来的。 做的好的正常付给工钱，做的差些的看情况扣下几个钱当是惩罚，其中有一个做的实在不好的，我直接让她以后不要做了。 你不怕得罪人的话，以后这事我们一起做，不然活计越来越多，我还得顾着建房子的事，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陈大嫂下意识握了握手，这事的确是很得罪人的，那些做活好的自然没话说，做的不好的被扣了钱，只怕要背后骂她了。 但是做事心思不正敷衍本来就不对，不想被扣钱好好做活就是了。 “不怕，她们从我手里往外拿钱，不巴结我就算了，还敢当面抱怨我吗？至于背后说我什么，我当没听见就是了。” 祁慧娘笑了起来，把活计直接交到她手里，“那我就放心了，正好我不耐烦做这些琐碎事，以后就都交给你。” 既然正式开始派活收活了，陈大嫂便不好在自已待着，陈大在家，女人们来来往往的不方便，于是两个人商议了一下，定下以后每天陈大嫂吃完早饭后到祁慧娘这里来，中午回去给家人做饭，休息一会儿下午再过来一个时辰。 等将来作坊建好了，会给她留个小院子，专管头花这一块的事。 作坊还没建成，就已经招了十几个比较可靠的工人，祁慧娘还是十分满意的，对以后的生意也更加有信心了。 只待存些钱把作坊建起来，正式开工后，生意就算真正做起来了。 只是第二天去镇上收货款时，女掌柜完全变了态度，只字不担结算货款的事，不冷不热的跟她说，“货卖不出去几支，还占着那么大一块柜台，耽误我做生意，你看看是给些钱当作租金，还是拿回去给别人卖？反正再让我给你白出力我却是不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