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我出去

不得不说祁慧娘的急智还是很管用的，她独具特色的叫卖声，很快吸引了一群人围过来。 但是真正成交的却不多，原因自然是祁慧娘的目的不是赚摆摊的小钱，所以故意抬高价格，只是想让那些铺子的掌柜看到她的东西有多受欢迎就可以了。 她在别人家的铺子门前摆摊，铺子肯定不乐意，几个小伙计出来赶她走。 祁慧娘一脸无赖样，“让我见你们掌柜，不然打死不走。” 小伙计们还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想动手教训她一下，祁慧娘索性直接抱着三丫坐在了地上，指了指自已的头顶，“来，朝这打，打不死我就得让我见你们掌柜的。” 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小伙计也不敢真的闹出人命官司来，于是吵嚷吓唬一通，确定对祁慧娘无效后，只得进去报给掌柜的。 掌柜经历的事情多，考虑的层面跟小伙计也不一样，担心祁慧娘是对手派来故意闹事砸场子的，思量半天亲自出来，和善的问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主动让人给她拿上十两银子，打发她离开。 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对手应该知道他息事宁人的态度了，只要不是生死大仇，就该给彼此一个坐下来谈判解决问题的机会。 祁慧娘依旧坐在地上，一眼都没看伙计送上来的银子，而是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掌柜，态度格外诚恳的说：“我不要银子，只想让您看看我的货。如果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我们就谈谈进货价格，如果您看不上，我也二话不说立马走人。” 掌柜半信半疑的追问：“你闹了这么一出，就是想让我看货？我不要你真的不会继续闹下去了？” 祁慧娘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正了正包头理了理衣襟，郑重给掌柜行礼：“小子是清远镇人，家里开着一间小作坊，专做头花、木簪这一类的小玩意儿。 今次带了些货物来给掌柜的过过眼，求见不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得罪之处还请掌柜的大人大量不与小子一般见识。 如果掌柜的看不上小子的货物，小子立马带着东西出城回家，不敢再在郡城丢人现眼了。” 明明是遍地撒网，祁慧娘却故意说只为拿给掌柜的看，掌柜的自觉受到了重视和肯定，心里的气平了一大半。 当着围观百姓的面前，掌柜的也得拿出自已的大度来，于是态度和善的替昨天把祁慧娘拒之门外的小伙计赔了个不是，邀请祁慧娘进门坐下详谈。 有机敏的百姓看出其中的关窍，朝祁慧娘喊：“小子不厚道，难怪木头的簪子敢卖银子的价，原来只是让我们来给你壮声势。” 祁慧娘赶紧赔笑连连行礼，“小子无礼，叔叔、婶婶们莫怪，等小子跟掌柜的谈成生意，每人送一朵头花或者木簪，当是小子向诸位赔罪了。” 掌柜的不禁暗暗点头，不说货物如何，祁慧娘这份大方从容的态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或者还真可以跟他合作试试？ 祁慧娘带来的货物都是她一朵一朵，一支一支挑出来的精品，无论是样式还是手工，都是她能拿得出来的最高水平了。 祁慧娘边向掌柜的展示货物，边说：“如果只考虑精致水平的话，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但是那样就太费功夫，成本方面就得高出一大截。”然后静静坐在旁边等着掌柜的定夺。 掌柜的细看一番，发现货物还真的不错，心里对祁慧娘的不满算是彻底消散了。 拈着胡子含笑点了点头，“小哥儿年纪不大，考虑的却很周到，说实话高远郡中，真正的富贵人家太少太少，做出精品也难寻到识货之人。这样就很好很好。” 嘴上夸着很好，却不提进货的事，这是稳坐钓鱼台，等着祁慧娘主动呢，谁先主动自然谁就要让些利益出来。 祁慧娘现在没有与人相争的资本，笑了笑主动接过话题：“这些东西得掌柜的金口夸一声好，是它们三生有幸了。 不知掌柜的可愿意赏脸进些货？不瞒您说，小子这次敢到郡城来，就是听说掌柜的慧眼识珠，为人宽厚，不然路上的花费都够上千朵头花了，小子哪里舍得。” 好话谁都爱听，掌柜的也不例外，笑着骂了一句：“胡说，清远镇离此少说有百多里，你去哪听说我名声好不好？” 祁慧娘敢这样说自然早就想好了如何回话，拱了拱继续恭维道：“是郡王府的白总管，小子有幸见过白总管的娘子几次。” 为了表示尊敬，随便哪个管点事的，都会被尊称一声“总管”，掌柜没真的认为祁慧娘小小年纪能攀得上大人物。 不过如今郡王府已经住进了主子，办事的人的腰杆子更硬了，随便搭上哪个，都是不得不了的事。 掌柜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问了几句白总管的事，见祁慧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人家里有几个孩子都一清二楚，更加相信了几分。 “既然是白总管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让他老人家没面子，你这些货便留下吧。”掌柜的大手一挥就做了决定，招呼账房过来跟祁慧娘结清货款。 祁慧娘起身道了谢，却按着桌上的头发，不让伙计动，“掌柜的，我想做的是长久生意，这些东西如果能看得上眼，还请您给我出个文书，定下送货的日子，大概需要的数目，不然这生意我就不做了。” 掌柜的沉下脸来，这小子以为扯上几句什么白总管，就能客大欺店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能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谁人背后又没点势力？ 祁慧娘无视掌柜的冷脸，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这生意原是我费尽心机求来的，掌柜的可以选择不做，但是我也说句狂妄无知的话，我的货物不用半年，就能在郡城卖出名声去，谁先订下我的货，谁家的生意就能比之前好上一截。” 掌柜的直接被气笑了，指了指祁慧娘又指了指门，“出去，不耽误你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