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偶遇贵人

裴衡今天休沐，本想在家中安坐看书，享受难得的闲暇时间。 一大早就被宝安郡王拉出来闲逛，美其名曰见识下关外风物，体察民情。 依裴衡说宝安郡王就是闲的，可怜他要陪着出门受冻。 宝安郡王镇里镇外的跑了好几圈，总算觉得冷了，开恩请裴衡到脚店喝酒。 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好酒菜，还不是裴衡从江南带来的厨子的手艺，两个人略尝了两筷子，就坐在说话，主要是歇歇脚暖暖身子。 裴衡从荷包里拈出几根松针，洗净了扔进茶杯里，又投了几根在炭火中，房间里顿时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殿下还不打算回高远城吗？过些日子怕是有大雪，路上不好走了。” 宝安郡王幽怨的看了裴衡一眼，“你好狠的心，就这样急着赶人家走……” 裴衡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打翻，赶紧放回桌上，无奈地看向宝安郡王，“殿下能不能好好说话，微臣还年轻，想多活几年。” 宝安郡王笑弯了眉眼，推开窗伸着脖子往外张望，边说：“谁让你赶我走，整个高远郡我只看你顺眼，自然舍不得你。” 裴衡叹了口气，重新端起茶杯，“多谢殿下厚爱，只是您是一郡之主……” “行了行了，你怎么也跟父皇指给我的那些老学究一样，动不动就讲大道理，无趣得很。” 宝安郡王打断裴衡的说教，突然探身向窗外，招呼裴衡，“你看那个叫卖的孩子，是不是那天遇见的那个。” 集上做生意的哪有不叫卖的？宝安郡王又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了？ 裴衡顺着宝安郡王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个个子不高的大半小子，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宝安郡王急得跺脚，“哎呀，你怎么忘了，那天，你去接我，有个孩子差点被我们的马车撞上……记得了吧？” 裴衡表示还是没想起来，不过也没什么想起来的必要，敷衍的点点头，“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殿下的记性倒是好，匆匆一面郡王竟然过了这么多天还记得。” 宝安郡王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提起袍摆往外走，“我跟你说，我的眼睛毒着呢，那孩子绝对不一般，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不然我银子太多，随便就赏人？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他到镇上来做什么。” 裴衡只觉得头疼，宝安郡王银子多不多他不知道，但是来到清远镇这几天，打赏的人倒是不少，这是找借口给自已找乐子呢。 却又不得不跟着出去，只能在后面跟着。 祁慧娘三下五除二帮小伙子卖掉了鸡，打了声招呼各走各路。 突然被宝安郡王拦了下来，“小子，还记得我吗？” 祁慧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看清宝安郡王身上穿的官造流云锦的袍子，心跳顿时快了两拍，再看到随后而来的裴衡，更加激动了。 见祁慧娘呆站在原地不说话，裴衡赶紧过来打圆场，“公子突然相问，让人怎么回答。这位小哥儿别怕，公子是跟你开玩笑的。” 能被堂堂探花郎称呼一声公子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祁慧娘心里飞快盘算了一遍，故作慌乱的胡乱拱了拱手，“小人不敢记得，大人恕罪。” 宝安郡王乐了，“记得就记得，不记得就不记得，不敢记得是怎么说的？” 祁慧娘低声回答说：“公子一看就是贵人，小人在您面前就是路边的一棵小草，能偶遇贵人已经是得天之幸，不敢奢望再见一次。” 宝安郡王被逗得呵呵笑个不停，裴衡却皱了皱眉。 这孩子无疑是机灵过人的，只是这眼力劲太过，也太谄媚了些，有失风骨，放到朝中就是奸臣，放在身边必是小人，总之赶紧拉走宝安郡王，别理他就对了。 宝安郡王跟祁慧娘说了几句闲话，正想问她名字，裴衡及时说道：“公子，出来一早上了，家中想必已经备好了酒菜，还是先回去吧。” 宝安郡王自然要给裴衡这个面子，随手扔了两块银子给祁慧娘，随裴衡走开了。 周围百姓羡慕的看着祁慧娘，能跟大人搭上话，还能得那么大两块银子，这是走了什么好运气。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京中贵客，却没来得及搭上关系，祁慧娘心里并不好受，勉强应付了几句路人的搭讪，提着包袱挤出了人群。 走到镇外才想起昨天跟小丫头的约定，忍不住拍了拍脸颊，提醒自已：“祁慧娘，别急，起码你已经被贵人记住了，以后不愁没有机会攀上这棵大树。” 祁慧娘来到小丫头的家里，小丫头已经等得快哭起来了，见祁慧娘没有食言，一高兴把她带去的十对头花都买下了，说是过年的几天，每天都要换新的戴。 小丫头家境不错，身边还有个照顾起居的婆子，祁慧娘有意打听了两句，果然小丫头的爹在高远城郡王府当差，平时老婆孩子都住在高远城里，这次是赶回老家来过年的，过完年还要回去。 婆子见祁慧娘说话有趣，态度也恭恭敬敬的，便有意炫耀，“我们家官人在高远城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你将来有机会去高远城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报我们家官人的名号就是了。” 祁慧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的眼界自然不会只放在这个小镇子上，生意必然要往郡城做。有个熟人在那里，打听打听行情也比自已两眼一抹黑的强。 奉承了几句婆子和小丫头，又送了两对头花给她们，祁慧娘才离开。 回去路上买了两斤羊肉，打算买两个萝卜煮羊肉汤，一打听价格差点吓一跳。 萝卜竟然比羊肉还要贵出一文钱去，而且只有杂货店里摆了几个，别处根本买不到。 祁慧娘没舍得买萝卜，提着二斤羊肉回家了。狗儿的脸色自然又不好了，却也不敢再多嘴。 祁慧娘不理他，眼前一直转悠着杂货店里那几个蔫巴巴的萝卜，如果她能在几天内种出萝卜，就能大赚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