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钱难赚

老人家不以为意的笑笑没有接话，无知者无畏，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祁慧娘在门前再次拜别过老人家，大步走出了胡同。 没能顺利见到裴探花，她心里自然是失望的，但是事以至此失望也没用，还是趁着来镇上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不去一夜暴富，好歹先换些吃食把这个冬天熬过去。 大概是今天时间比较早，天气又比昨天暖和些，街上总算不像昨天一样冷清了，不时能见到三三两两逛街的行人。 有人才有商机，祁慧娘觉得自已心里好受了一点，从街的这头逛到那头，又从那头逛回到这头，把每一家商铺都打量了两遍，还是忍不住叹气。 这里真的是太穷了，镇上通共只有一家米铺，一家杂货铺，一家布庄和一家裁缝铺子。连一间像样的酒楼都没有，只有两间脚店，卖些包子馒头羊肉汤之类的吃食。 客栈也没有，倒是有两家大车店，据说夏未秋初时会有一些收购山货的有钱人到镇子上来，其他时间大车店基本也是半停业状态。 祁慧娘饿了，也很冷很累，主要是找不到能赚钱的门路心情不好，干脆走进一家脚店，要了两个包子一小碗羊肉汤，边吃边整理思绪。 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裴探花不认识她，不见她很正常，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关键是赚不到钱，每天指着两碗薄粥吊着命，开了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更加难捱，只怕要每天吃清水煮野菜了。 祁慧娘没忍心真的卖了三丫，暂时没办法离开此处，那么总得先把日子过去下，尽快存些盘缠好进京去。 她昨天晚上躺在炕上睡不着，想了很多，已经不像刚刚苏醒时那么激动了。 她必然是要回到京城去的，那里有她的敏姐儿，但是像如今这样，既然进京了，又如何进得去靖国公府的大门？ 靖国公府这几年败落了，却也是老牌贵族，开国时的四王八公之一，买下人都得挑身家清白长相出众有手艺的。 就算她自卖自身，并且真的能进到靖国公府做下人，能不能见到敏姐儿的面还是两说，见着了敏姐儿会不会相信她是娘？ 难度太大，困难太多，每一步几乎都不可能达成。 所以祁慧娘现在不那么急切的去京城了，不是不急，是要换一种方式，初步的打算是赚钱存钱，送狗儿去读书，然后等狗儿中了进士，她就能名正方顺理直气壮的向靖国公府，求娶敏姐儿回来做儿媳妇。 相比起母女，婆媳才是一辈子共同生活在一起的。 只要她能赚到钱，只要狗儿肯努力。至于狗儿和敏姐儿婚后会不会琴瑟和鸣，祁慧娘根本就没考虑。 当初关晖向王家求娶她的时候，还不是夸下海口，如何如何对她好，结果还不是亲手毒死了她？所以说男人好不好真的不重要，只要她好好疼敏姐儿，敏姐儿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但是想的再好，也得先能赚到钱才行，而赚钱正是祁慧娘头疼的地方。 铺子里客人不多，老板娘闲着没事可做，见祁慧娘对着面前的肉包子一个劲发呆，却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凑过来问她：“包子馅是上好的羊肉，今日天不亮我们当家的去山里拉回来的，小哥儿怎么不尝尝？” 祁慧娘心中一动，故意叹了口气，朝老板娘拱了拱手，“对不住对不住，并不是包子不好吃，是我心里堵得慌，吃不下。” 老板娘每天守在铺子里闷得不行，有新鲜事听自然兴致极高，拉了条凳子坐下，半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祁慧娘追问：“这话怎么说的，小哥儿看着年纪不大，哪来的心事？要不跟我说说，我帮小哥儿宽解宽解？” 祁慧娘再叹一声，勺子在已经没了热气的羊肉汤里搅了搅又放下，“唉，原本是想来镇上找些赚钱的门道，开春让我爹给我说门好媳妇，可是这镇上连人影都少，却去哪里赚钱？看来好媳妇是说不上了。” 老板娘笑弯了腰，“小哥儿年纪不大心劲还不小，知道自已存钱说媳妇了。 这镇上是冷清了些，过些日子进了腊月就好了，许多去高远城做工的人回来了，生意自然就有得做了。我们当家的把家里的存的几吊钱都拿去买羊了，就等着过些日子好好赚一笔呢。” 原本不是没有赚钱的门道，而是时间没到。祁慧娘重新看到了希望，哄着老板娘说了许多往年赚钱的成功案例。 老板娘正说得高兴，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娃娃，披散着半边头发，嘟着嘴坐后门进来找娘。 “娘，二姐把我的头花抢走了，你帮我抢回来。不然我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老板娘顾不得再跟祁慧娘扯闲话，拉着女娃娃往后院去，边走边骂：“死妮子不听话，不是说了过些日子大集上给你买新头花，你作死又抢妹妹的做什么……” 祁慧娘对着晃动的门帘出了会儿神，数出几个钱放在桌上，把一口没动的两个肉包子用块帕子包好收进老人家给的包袱里，离开了脚店。 祁慧娘回到家里天已经快黑了，三丫小手拢在袖子里，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路上，见到祁慧娘的身影，立时如同一只小燕子，欢快的朝她跑了过来。 “娘，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三丫好想你。” 祁慧娘拍了拍三丫的头，把冻成了冰疙瘩的肉包子递给她抱着，“娘赚钱了，给你……和你哥哥买了肉包子，热热再吃。” 祁慧娘不喜欢狗儿，倒不是因为狗儿不喜欢她，而是觉得狗儿傻，看不清形势。如今两个孩子都在她的名下，狗儿不奉承她就算了，总是顶撞她，也没想过把她惹急了改嫁了，扔下他们两兄妹，以后要如何过活？ 不过祁慧娘还得指望狗儿以后考进士，替她救敏儿出靖国公府的火坑，所以决定对狗儿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