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陪着我,别走

左十一跟着明武队伍这段时间，除了遇到异兽扔扔念术，连收拾战场都不需要她动手。 念痣里的阿芙开发了各种奇怪的属性，每天指挥着落山帮她收拾垃圾山，跟着各种菜谱做饭，针线活也是越发地好，给左十一做出来的衣服都堆了一箱子。 左十一被阿芙伺候得服服帖帖，身上衣服每日一换，在异兽森林当中维持着干干净净的形象，和逐渐开始蓬头垢面的明武几个人格格不入。 此刻被浑身是血的墨玖这么一摸，白皙的侧颈干净的衣服马上就被鲜血浸透。 左十一直觉危险，第一时间关了念痣，伸手搭在了墨玖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墨玖眼睛依旧猩红，抓着左十一脖颈的手掌还在缓慢收紧。 窒息感逐渐出现，左十一皱起了眉头，墨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把蔓延开的所有念力完全收拢，左十一不顾失去自己抵抗重新暴动的墨玖的念力，将这股能将普通念术师直接湮灭的念力一股脑全都覆到了墨玖身上。 就像之前每个和墨玖度过的夜晚，左十一所做的那样。 墨玖的掐住左十一脖颈的手一顿，涣散的目光有了聚焦的迹象，另一只手也扶了上来，两只手在左十一脖颈后交叉，从掐改成了拢住。 “墨玖？墨玖！” 左十一伸手拍拍墨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无数次的幻境当中这么一个人，她笑着朝自己走过来，与自己亲近两分，又笑着离开，扔墨玖一个人痛苦煎熬。 恩人不会冲自己笑得这般虚假，墨玖知道，恩人也不会扔下自己离开…… 她真的不会扔下自己离开吗？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知道自己是个怪物吗？知道以后还会这么安静地和自己待在一处吗？ 她会像那些人一样，抛弃自己离开吗？ 动荡的精神和情绪让墨玖陷入更深的痛苦当中。 下一次再出现这种虚假的幻觉，扰动他的心神，加重他的折磨，一定会杀了这个虚假的幻象。 墨玖一次又一次地想，却在最后关头，一次又一次地放手。 这次的幻境似乎比之前更为真实，恩人的轮廓模糊不清，没有再出现之前那种凝固虚假的笑容，带着自己熟悉的气息和念力，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但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真的恩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掐住她的脖颈，不跑呢？ 谁会不害怕自己呢？ 但这围绕自己的，熟悉的厚重念力，怎么如此真实呢？ “恩人……” 为什么总是舍不得呢？ 墨玖扶住了左十一的脖颈，眼中的血红逐渐褪去，恢复左十一熟悉的幽深墨绿。 “恩人……别走……” 墨玖身上的长袍被血湿透，抬手之间都觉得沉重，他第一次在左十一面前站着，左十一比他矮上不少。 “我不走。”左十一皱着眉头，扶着墨玖的肩膀，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暴起，又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倒下。 罢了，假的也罢了…… 墨玖勾起唇角，左十一总觉得从这张好看的脸上，见到了委屈。 “陪着阿玖吧，别走了……” 左十一被墨玖拉进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怀里，暴动的念力骤然停滞，随后不甘地恢复平静。 松了口气，左十一扶住软倒在自己身上的墨玖。 他要是再多暴动一会儿，自己就要压制不住了。 左十一把骨剑收进念痣，拖着墨玖，离开这个地方。 满地的异兽血腥气太重，过会儿平静之后会吸引不少人或者异兽，墨玖现在情况不明，左十一准备先转移一下。 循着流水的声音，左十一拖着墨玖来到了一条溪流旁边，在岩壁旁边找了一个山洞。 这一身的血，衣服是不能要了。 逐渐恢复生机的念痣当中有溪流，左十一找了个巨大的木桶，装了水，念力不要钱一样在木桶外一顿操作，把水给弄热了。 “你这恩人就叫一辈子吧……” 左十一扒光了墨玖的衣服，把人扔进木桶里，连换了三桶水，这才把人给洗干净。 随手给自己擦洗了一下，左十一换了一套衣服，看着靠在木桶边上，依旧昏迷的墨玖。 也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本以为要过很久才会见到的人，居然在异兽森林重逢了。 意识逐渐回笼，墨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难得轻松。 也不知道这次醒来会是在哪里？好像这次时间短了些…… 幻境当中的恩人…… “醒了？” 左十一正在旁边拿着阿芙紧急赶制出来的袍子，准备给墨玖把衣服穿上。 墨玖眼里有一丝茫然，这幻境似乎太持久了些，现在怎么会听到恩人的声音？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左十一凑到木桶边，仔细看了看墨玖的脸色。 依旧苍白，但是比之前血海里刚刚出来时好很多。 “恩人？” 墨玖眨眨眼，盯着左十一瞧，难得有点呆。 左十一笑了笑，伸手摸摸墨玖的头：“头发也差不多干了。” “等会儿教我几个那种能弄干头发的念术印？还有烧水的，念力波动扰动水有点麻烦……” 之前跟墨玖学到的全都是攻击性的，或者比较偏门的念术，这种生活化的念术印，左十一见到墨玖用过，之前却没想着学。 “哗啦”一声，墨玖从身后的木桶当中站了起来，从左十一身后抱住了她。 “恩人……你没走……” 不是幻境，是左十一真的走到了自己面前，还把自己带了出来。 墨玖暴动之后在无数个地方苏醒过，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轻松。 还真是粘人…… 左十一第无数次感叹，刚换的衣服全都是水了。 拍拍墨玖光滑的手臂，“别撒娇，穿衣服。” 身后有水声，是墨玖从木桶当中出来了，却依旧抱着左十一不放，甚至贴得更紧了些。 “恩人不喜欢阿玖吗？” 墨玖相当敏锐，左十一明明每次都不会拒绝他撒娇卖乖。 他脑子里没有那些所谓的规矩，丝毫不觉得一个男人对着女孩黏糊有什么不对。 恩人喜欢这样，而他喜欢恩人的喜欢…… 再怎么喜欢，左十一也接受不了一个裸男抱着自己黏糊。 刚才没有意识还好，现在清醒着，就算左十一没有什么概念，和自己身体完全不一样的触感紧贴过来…… “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