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你,带我走

确认完意识海，念力周转一圈，左十一在手上的红痣当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念痣了，是一个小型空间，但是和左十一想象当中单纯的储物空间不同，左十一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其中具象化，接近真实。 仿若一方小世界。 四周是茫茫白雾，只有一片荒地和一池清水，池边长有几根绿草，满眼都是荒芜。 角落里，左十一发现了一张羊皮纸和一沓文书。 捡起羊皮纸一看，左十一意味不明地笑了。 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 “主人！主人！！” 左十一还在翻看文书，白雾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唤。 转头望去，一小团看不清形状的雾团子朝她飞奔而来，声音当中的震撼和喜悦真实到满溢。 “落山！！！” 左十一愣了半天，双眼逐渐瞪圆，等到雾团子冲到面前，惊喜到差点破音。 这不是自己自爆的机甲吗？！ 虽然形体和声音完全不是同一个，但是多年意识沟融搭档的默契，让左十一瞬间认定，这就是自己的机甲，落山。 本该在自爆当中灰飞烟灭的一人一机甲喜重逢，左十一一把抄起了这一团不明物体，入手轻巧，半点不像曾经跟随自己征战的大块头。 落山是左十一上辈子唯一自行选择的东西。 左十一的世界，念力被称为精神力，左十一是罕见的顶尖级精神力，没有任何机甲师敢对她的机甲选择拿主意。 落山是过世的机甲大师遗作，性能过高，帝国没有一个人能驱动，在库房沉寂多年。 左十一一眼看中。 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老伙计能再次出现在面前，左十一无比惊喜。 “你这是......怎么回事？” 机甲本身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左十一在发现自己的机甲能自主对话的时候，选择了隐瞒，以免被收回销毁。 落山陪伴着左十一走过了数十年的征战，是左十一最忠诚的伙伴，跟着左十一一起，最后消亡在了王宫里。 没能让落山和自己一起在战场上光荣陨落，是左十一的遗憾。 “我也不知道，主人，我清醒的时候就在这里。” 落山见到主人也很开心，雌雄莫辨的声音里满是雀跃。 它现在的声音里比起以前情绪丰富了许多。 曾经的落山只是比起普通的机械多了自主意识，如果左十一可以隐瞒，不诱导，落山和普通的机甲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现在的声音，让人感觉心智不算成熟，但一听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主人，这是谁？” 落山小小的一团被左十一拿在手里，突然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左十一身后。 满地的荒芜中央，女孩亭亭玉立，姿态端庄，找不出一丝瑕疵，眉目间却笼罩着忧愁和哀伤。 这是原主，真正的左十一。 左十一并没有真正让原主的意识湮灭，只是用念力裹挟住，防止她对自己的意识海产生威胁。 现在左十一在念痣当中意识具象化，被裹在念力当中的原主也跟着进来了。 落山从左十一手上跳下来，在她身边转了两圈。 “你好？” 意识具象化的少女控制不住本能的僵硬，但是很快调整过来，开口问好。 “阁下安好，这位……小姐安好。” “主人，她和你长得一样哎！” 落山又飘回了左十一身边。 左十一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原主的面容。 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左十一的身体本身就是原主的，这张脸她也在镜子里观察过。 但是见到原主意识体的时候，明明是相同的脸，却能一眼看出不是同一个人。 原主模样端庄美丽，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处，气质温和柔弱，仿佛花蕊，一碰就碎。 相比起来，左十一长年居于高位发号施令的气势，和仿佛含着千军万马的眼神，就完全把这张美丽的脸蛋撑成了英姿飒爽的风格。 “我现在用了你的名字，你的身体。” 左十一盯着原主，言语霸道而挑衅，毫无强占别人身体的歉疚。 意识体意味着坦诚相待，左十一远比原主强大，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一旦原主有异动，左十一可以当场让她魂飞魄散。 原主眨了眨眼，轻微颔首，姿态依旧优雅。 “阿芙多谢小姐。” 自称阿芙的原主在左十一的意识海当中，看见了所有左十一的所作所为。 她没有说谎，是真的感谢左十一，让她看见了自己错信奸诈之人，没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也看见了和自己原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生活完全不同的样子。 她并不介意自己的一切都被左十一顶替。 阿芙撩起裙摆，端端正正跪了下来。 “阿芙以性命起誓，不会做任何违背小姐伤害小姐之事。” 左十一挑了挑眉，不明白少女想要干什么。 按她记忆当中的性格，应该没有活下去的想法才对。 如果是第一天左十一就发现了阿芙，备受打击之下，她会毫不犹豫请求左十一让自己去死。 但是跟着左十一这些天，透过左十一的眼睛，阿芙觉得自己看到了新的世界。 左十一觉得这世界新奇有趣，从未踏出宗门的阿芙又何尝不是。 “阿芙愿意奉献自己的所有，肉体性命身份，请求小姐饶阿芙一命。” 跪姿不可直视对方，阿芙却抬头看着左十一，抛却了恪守的礼仪，请求左十一。 “求小姐带阿芙离开，带阿芙看看宗门外的世界。” 左十一收起了挑衅的表情，看着这位大小姐。 情真意切，并非谎言。 这般优雅美丽的女士，应当是贵族家中备受爱护的小姐，而不是因为天性温和却没有天赋，被严厉驯养，锁在笼中观赏的金丝雀。 占据了阿芙的身体，左十一刚刚还在盘算着她的资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何况这位小姐非常合左十一的眼缘。 既然如此…… 左十一并拢双腿，右手置于胸前，弯腰对阿芙行了一个星际标准的骑士礼，落山站在左十一身边，雾团子伸出了一点小手，跟随主人庄重行礼。 这是表达守护和尊重的礼仪。 “左十一向阿芙小姐问安。” 床上的左十一猛然睁开了双眼，念力对着角落突然出现的男人袭去，却在看清男人时绕了个弯，盘旋两下，收了回来。 “你身上，有念痣？” 低磁虚弱的声音在屋子角落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