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落水女子

凌缘君摆摆手，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起糕点往自己的嘴里塞，腮帮子鼓着道：“不过靖王呢？你用靖王的名义约我出来，他就没有怀疑？” 便是凌缘君都有些起疑了。 面对她的质问，闻人靖倒茶道：“最近平西王病重，靖王不日便要前去，这个节骨眼上他哪有闲心管我用他的名义做些什么？” 他说起慌来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偏偏凌缘君是个没有数的，还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看你跟靖王的关系应该还不错吧。” “怎么说？”闻人靖抬头看向她，却见凌缘君开始细数。 “你看啊，你动了靖王的库房，直接给我当报酬，还让靖王手下的人来给我撑场子，我可不信这些事情靖王都不知道。” 闻人靖笑了笑，但是还没有开口，就听凌缘君问：“你不会是靖王养的男宠吧？不然他对你怎么对你这么好？” 他手上的动作直接停了下来，而后看着凌缘君，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像是靖王的男宠？” “看着就挺像啊，你长得这么……嗯，俊俏，靖王喜欢你也不过分。” 闻人靖深吸了一口气，将茶壶放下，而后双手搭在自己的膝上，一字一句地强调：“靖王不好男色。” “嗯嗯我知道。” “他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解释，我不会说出去的。” “……” 见讨论未果，闻人靖只能进入今日的主题：“你上次的那些暗器我命人做出来的，但是有些暗器他们不知如何使用。” 便是他看到那些暗器的时候都被惊讶了一把。 传闻中这位凌大小姐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忽然就会这么多东西了？ “这简单，什么不会用，我直接写给你。”凌缘君大手一挥，然后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写毛笔字，又讪讪收回手，“我还是口头跟你描述吧。” 闻人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调侃道：“我一人记不下这些，你还是用写的吧。” “不要，我不会写。”凌缘君直接抱胸转头看向一边，任由闻人靖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 这时，灵越湖突然溅起一摊水花，岸上的人尖叫一声：“小姐！小姐！” 灵越湖来的一般都是王孙公子，或者一些名家小姐，就算是会水，也不会轻易下湖。 毕竟他们的名声可不能坏。 凌缘君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没料到竟是直接撞到了船身。 “嘶——” 闻人靖摇摇头：“何必这么着急？” 他拿起茶案上的面具戴在脸上，随后便有一个黑影从暗处进了水，将那个落水的姑娘抱在怀里，往河岸边游去。 见那人没事，凌缘君这才抽出了视线看闻人靖：“你又戴面具啊？” “不过也是，靖王的人嘛，确实不能给旁人见到。” 闻人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较好，只能由着她去了，左右他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去岸上看看。”闻人靖拍了拍船身，外头的船夫立刻应了一声，将船划到岸边。 岸上的那个小姐咳嗽得十分厉害，好半晌才缓了下来，而后对着那个穿着黑衣，脸上挂着水珠的男子道：“多谢公子。” 那个男子怔了一瞬，然后点头嗯了一声，见闻人靖来了，他便又闪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闻人靖看着那女子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又多了几分深思和算计。 那个哭喊的小丫头也跑了上来，对着女子又是哭天喊地的：“小姐！你吓死奴婢了！” 灵素也在人群里面一眼就找到了凌缘君，连忙赶过去救场。 凌缘君还在想着要跟谁装傻，跟她身边这个骚包吧也不太合适，毕竟他是靖王的人，好在灵素赶来了，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灵素，怕怕！”凌缘君躲到灵素的背后，闻人靖的脸黑了黑，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周围的公子小姐也是连忙离她远远的。 “哭什么呀？我又没事。”女子垂眸，无人看到她眼里的暗芒。 那丫鬟抹了一把眼泪，又接着道：“若不是因为林家那个穷书生，您又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这就像是一个惊天大瓜，在原地直接乍起。 凌缘君也品出了一点不对味，看来这个女子也是后宅中的一个牺牲品罢了。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个女子，她的后背直挺，眉眼间带着一股化不去的韧劲。 恐怕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女子抬头的时候正巧与凌缘君对上了眼睛，两人像是对彼此都有所了解一般，慌忙别过头，生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 “小云，别说了。”女子被她扶着起了身，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们走吧。”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对着她评头论足，说她不知检点之类的话。 这些人就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待凌缘君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身边只剩下灵素了，而深知她秘密的好兄弟已经不在了。 “灵素，那是谁？”她小声地问道。 灵素想了想，随后道：“是沈家小姐，但是沈家如今已经是落魄勋贵了，皇上之前发难，便是拿的沈家，恐怕日后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也是最怕权势滔天的世家和臣子的。 对勋贵世家下手更是常见。 方才那个女子……凌缘君垂眸，不知道想着什么，半晌才道：“我们回府吧。” 没了热闹可看，众人便把视线集中到凌缘君身上，凌缘君知道不妙，想要赶紧回相府，但还是被人给拉住了手。 “凌大小姐，这么着急走什么呀？我们还没未曾见过你呢，不妨交个朋友？” 说话的人是个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将头发用发冠束起，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衣裳，一副儒雅君子的扮相——若是忽略他眼中的恶劣。 凌缘君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拉着灵素就要跑。 反正她是一个傻子，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那个傻子要跑了，快点把她围起来！” 灵素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脸色也是有些惊慌失措：“我们小姐要回去了，你们滚开！” “啧，你家小姐不就是个傻子，你对她这么好，她懂吗？”身着藏青衣袍的书生嗤笑一声，“倒不如跟我走，还省得伺候她。” “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也敢诋毁我家小姐？”灵素每次再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硬气了些许。 她家小姐可不是傻子，还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这些人都懂什么呀！ 灵素全然忘了，知道这个秘密的还有靖王府的人。 那书生一收折扇，别在自己腰间，面目有些狰狞：“你就是一个婢女，竟然敢跟我说这种话？” 周围的人都掩面笑了起来，更是让男子觉得面上无光。 “灵素，他坏，君儿要打坏人！”凌缘君给自己找了个十分贴合自己人设的理由。 谁不喜欢打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