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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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福伯不可置信地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在魔法学校里和比洛一起玩耍，日积月累地给他下心里暗示，劳恩才有机会带着他去。” 莲蒂斜着身子靠在门框上，低着头看不见神色，语气低沉，“如果没有比洛的身份，就凭劳恩一个人，是不足以引起这么大的风暴的，比尔男爵生性浪荡，他也有最多的暗中渠道传播消息。” 福伯像是有些站不稳，向后踉跄一步。 “小姐，我们该走了，要不然就赶不上明天蒂娜家族的早餐了。”劳恩上前一步扶住福伯。 “走吧。”莲蒂率先下楼。 “为什么要走？！”福伯依旧不解。 “你蠢啊……耶曼少爷说不定已经查到克伦特身上了，小姐如果真的坐客车回去，那所谓的和克伦特联盟就已经成笑话了，否则他不会让小姐孤身一人的。”劳恩小声地朝福伯说道，拉着他跟上了莲蒂。金色旅店门前有一辆纯黑色的小车，这车比冈甘的车还要小，前排驾驶位只有一个，后面只有一排，除了司机外限载三人。但就凭驾驶位只有一个，这车就比冈甘的车不知道高级了多少。这说明它已经把控制方向和控制符文浓缩在了一起，只需要一个人就能驾驶，相应的，驾驶难度也会高许多。上流社会中，一个驾驶位的车才受到贵族们的喜爱，他们觉得这样的车才能彰显他们的地位。劳恩为莲蒂打开车门，曲肘在身前让她搭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回头瞪了一眼还呆愣着的福伯，“快上车啊！难道还等着我给你开门？”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自己上了前面的驾驶位。福伯脸色有些纠结，不过最后还是默默地上了车。车子发动，行驶得很平稳，隔音效果也很好，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噪声。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毕竟是和修同路，而且还都受到了冈甘的照顾，如今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离开了，福伯回头看了一眼。 “你都六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天真？我们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离开时打不打招呼又有什么影响？难道打个招呼他们会流泪不舍吗？”劳恩暴躁地说道。普通人的寿命只有七八十年，大魔法师的寿命在一百五十年左右，之前福伯还是大魔法师的时候四十多岁可以说是很年轻了。不过后来精神受损，魔法被废，身体也多年暗伤，能活七十岁就已经是神明垂怜了。然后劳恩又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语气恭敬地对莲蒂说道：“小姐，后面有一条礼服，已经是我能买得起最好的了。” 莲蒂转身看了看，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箱子。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福伯透过后视镜盯着劳恩。劳恩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开车。 “因为他快死了呀。”莲蒂坐好，将箱子放在自己膝盖上，缓缓打开。细碎的星光从箱子中亮起，一条精美的纯黑色连衣裙折叠放在里面，箱子周围有一圈细钻，如同星光一般的光亮正是这些细钻反射了车内的灯光。 “不错啊。”莲蒂拿起连衣裙，毫不顾忌地在车内脱下外衣，将连衣裙穿了上去。她确实不在意这些，福伯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而且福伯不但被留下了精神损伤，还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所以才一蹶不振，真正的废了。而劳恩，她话没说错，劳恩已经是要死了，在他决定来接自己的时候，所以他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还有内衣，又没脱光！不过莲蒂不在意，另外两人自觉地目光回避了。 “什么意思？这家伙……要死了？”等到莲蒂穿好了连衣裙，福伯才询问她。莲蒂正低着头打量着，吊带很细，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衬得她的皮肤白的发亮，腰围设计的很小，却刚好适合她的细腰，下半部分分了很多层的裙褶，镶嵌着和箱子上一样的细钻，晃动间就像是流动的星河。 “不管耶曼哥哥有没有和克伦特斗起来，我们都要从他们两个庞大大物中脱离出去，劳恩是我唯一能叫来的人了，就算这股力量再小，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后耶曼哥哥肯定会查到劳恩头上来，他不敢明着对付我，难道劳恩值得他认真对待吗？”莲蒂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我们和克伦特……” “我们和克伦特什么关系都没有。”莲蒂突然抬头看着福伯，“我是故意找上克伦特的，如果耶曼没有动手，那就正好让克伦特成为我们表面上的背景，如果耶曼动手了，那就让克伦特去和耶曼闹吧。” 这一刻莲蒂收起了平时的做派，语气冰冷，“不管什么结果，对我们只有好处，福伯，我已经说过了你只适合当我的管家，其他事情，不懂的也不要问，下次我不会为你解释了。” 福伯低下头，沉默以对。 “莲蒂小姐，我只有一个疑问，当初诬陷我玷污了那位小姐的事情，是您做的吗？” 莲蒂慵懒地靠着，眼神飘向窗外的风景，“我那时候都不认识你，诬陷你干嘛？” “事实上，那是耶曼做的，你也不用恨他，因为他也根本不在意你的想法，那时他只是随手推动了一下而已。当时我亲爱的父亲想要家主的位置，正好劳恩在比尔男爵手下，我就给他出了主意，耶曼应该是察觉到了我认识劳恩，于是诬陷了你，我知道他的目的是我，所以我就收下了你。如果我不收下你，想必当时你下的那种催情迷药和劳恩给皮莫迪下的药就是一种了。”莲蒂双眼迷离地说道。 “这……”福伯失神，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事情。 “没有什么好纠结了，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如果当时不是你，也会是其它的谁。”莲蒂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父亲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再留在天空之都了，所以我收下你就是给他们一个自己的把柄。后来你在耶曼暗中引导下在酒馆认识了劳恩，最后还是引到了我身上，我那位亲爱的父亲一直都知道，只不过并没有出手阻止，我已经被他利用完了，他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我摘出去。把我放在朋明都这么多年，现在又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了，还真是亲切的父爱啊。” 接着她像是缓过神一样，看向了劳恩，“劳恩，你还愿意来接我，就是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了吧？你会怪我吗？” “怎么会呢小姐？如果不是你，我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劳恩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莲蒂在二十年前仅仅八岁的时候，她救下了快要饿死的劳恩，本来只是随手为之，布下一颗可有可无的暗子，却没想到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对不起了。”莲蒂叹了口气。 “小姐，我很了解你，你完全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就像是这一句对不起，您又有几分是真心的呢？”劳恩毫不客气地说道，反正他都要死了。 “还是有一两分的吧。”莲蒂微微闭目眼神起来。福伯在一边沮丧着脸色，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夜色越渐深沉，劳恩开的车越来越快，他这些年不过是做些零散工作，全部的积蓄都为了这一次而去买了这辆车，但这其实也只是上流社会中最不入流的便宜货而已。不过速度至少还是比客车快的，能一个晚上赶回天空之都一环，为了让蒂娜小姐能在家族每月一次的集体早餐礼上出现。第二天，希莉薇出现在旅店餐厅，发现只有修一个人在吃早饭。 “咦，那两个人呢？”希莉薇拿了一份白面包坐在修旁边。 “不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已经走了吧。”修毫不在意。 “哦。”希莉薇也没什么反应，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天空之都啊……离洛琉斯都已经不远了。”希莉薇透过窗户看着日出，有些感慨。到了天空之都后，十国列车就能直通洛琉斯都了。 “是啊，明明还有几个月的路程，可我总觉得就在眼前了。”修也感慨一句，终于，他又要回到洛琉斯都了。两人都没有把天空之都的事放在心上，毕竟不管再大的事，都和他们没关系，他们不想搅和进去浪费时间。在修想来，到时候在天空之都查到迈米思的住处，然后晚上去杀了他，这事就算完了。两人吃完早饭后就退房去往车站，在售票小楼后是一片比前面的广场还要大得多的广场，边缘延伸出去的路多得离谱。这里不只有去往天空之都的车，还有去往其它的区，甚至其它都市的车。六区的公交车也是在这停靠。西南方向是一条最大的公路，客车的宽度比冈甘那种小车大两倍左右，可就算是这样，那条公路也有六条客车的宽度。修和希莉薇找到自己坐的那辆车次，经过排队和车门口人员的检票后上了车，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车站的秩序井然，每辆车面前人们都自觉地排队。毕竟车站是联邦产业，没人敢在这里闹事。很快，车辆发动，朝着天空之都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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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