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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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光霁长袖之下的指尖轻轻捻在一起，若有所思的看着桃夭离去的背影。他自然也明白燕然为何拒绝，轻声道：“近来上京宫不太平，元宵宴一过，你就立即回亲和殿，最好继续称病不出，免得再惹火烧身。” “那你呢？”燕然看向隋光霁，“你向来和四殿下走得近，如今他若有所动作，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我啊，”隋光霁淡笑一声，“我是嫡次子，既无野心掌控流坡的王权，也没有可与人一战的武力，在四殿下的眼中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不过是曾经的伴读，相识近十年了，还存有几分薄面罢了。” 他目光又看向燕然，别有深意的道：“你却不同。” 燕然心下一动，抬起黑亮的眼眸，“如何不同？因为我的王世子？” 隋光霁顿了顿，道：“阿然，虽然我知道这话并不适合由我来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和容王之间也别走得太近，即便容王不会害你，可难免会遭其连累。” 宁淮苏早已不是太子，没有那强盛的光环庇护着她，八皇子还没成长起来，太后如今也病体垂危。若真被人针对，还有谁能帮她化解危机？隋光霁认识宁如意这么多年，多多少少还是对他有一些了解。从前太子光辉尚在，宁垣仗着华贵妃也跋扈嚣张，那二人对垒，他便一直默默无闻，看似闲散不关心那些，实则经常在旁煽风点火，暗中推波助澜。他结党营私，筹谋规划，隐忍多年，如今终于有望触到那个位置，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扫清路障。看似和善，实则最是无情。燕然沉默了一瞬，她明白隋光霁是好意，便笑道：“多谢提点，我自有分寸。” 在燕然看来，其实她和宁淮苏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生死患难，关系早已超脱了盟友之上，说是朋友不为过，可还要再多一点好感。不过，燕然身上的秘密太多，顾虑也太多。宁淮苏肩负的仇恨与责任，况且在他那，自己还是个男人，让他们彼此都做不到为了一点好感而随心随性。或许将来有一天，当她恢复了女儿身，而他也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变故，或许关系会再进一步吧。可倘若她替兄长为质的这件事，致使宁淮苏将矛头对准郦国，那一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燕然想想也很头疼，特别是在燕云亭说，近期就要接她回去之后，燕然时常就在想，有没有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可以在未来化解干戈。六公主宁徽月，或许就是这事的关键之处。到了大殿，此时已经来了不少群臣以及各家的女眷，皇帝的妃子也来了一些，相熟的人聚在一处低声寒暄叙话。燕然目光一扫，没看到容王府的人，却忽然瞧见了宁如意。他今日着了一身琉璃绿的长袍，这人向来喜欢绿色，在人群中很是扎眼的存在，却又其貌不扬，无论多华丽的装饰穿在他的身上，都有一种不是很搭配的感觉。燕然才拒绝了他的宫女，此时正主过来，怕是不好直接回拒。燕然便佯装没看到的移开了目光，对隋光霁道：“没看到六公主，许是还在路上，我先去迎迎她。” 隋光霁早就看到了那绿色的人影，不着痕迹的转身，站在燕然面前，顺手将暖手炉塞到她的手中，“这个拿着，外面冷，别逗留太久，小心真生病。” “你不用了？” “大殿内有炭火，暖和，我用不上。” “好，那多谢了。”燕然体质偏寒，手脚常年冰凉无血色。这暖手炉是个好东西，就是对炭火要求较高，得经久耐烧，还要无烟，这不是烧炭，简直是烧钱。虽然如今燕然靠着自己的能力也不缺钱花，可有些东西实在没必要浪费。她平日更喜欢汤婆子，就像暖水袋一样，晚上睡觉抱几个在被窝里，一夜温热，简直是冬日的福音。只是这汤婆子又是女儿家常用的，她现在是个大男人，整日抱着汤婆子四处乱晃，未免有点娘们唧唧的。一切让她看起来很娘的东西都要杜绝！眼见着那宁如意越来越近，燕然和隋光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宁如意打量着燕然离去的背影，宽肩窄腰，身姿高挑，挺拔如松，步履如风。不论是从外表，还是言行举止，音容相貌来看，都未见半分女儿姿态。宁如意再次对那匿名信笺内的内容产生了怀疑，不过更有趣的事，经过秘密调查，宁如意发现那信笺是流坡人送来的，正好是流坡使臣离京那日。不过，并不能确定是眼前这位流坡质子，或是那日离去的流坡使臣中的一员。宁如意想了想，上前随意的问道：“宴席就要开始了，她这是去了何处？” “四殿下，”隋光霁转身朝他拱手，面带笑意，温和回道，“阿然去接六公主了。” “说来，郦王世子与我六皇妹还真是一对璧人，无论出身或是容貌，皆很登对。光霁兄与郦王世子相邻而居，应该对她有所了解，不知这郦王世子平日可有异样之处？” 隋光霁心头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他不解地问，“何为异样？” 宁如意盯着他看了一会，丹凤眼微挑，“没什么，毕竟是关乎六皇妹的终身大事，有五皇妹的前车之鉴，我这个做皇兄的难免要多考虑一些，以免遇人不淑。光霁兄也有妹妹，应该能理解这种心情吧？” 五公主所嫁之人正是隋光霁的嫡兄，如今的流坡王世子，说是害怕责罚而自杀，具体怎么死的，也只有流坡国内的人才知晓。想到性格内向的五公主惨死异国他乡，隋光霁收起了笑脸，“当然理解，不过阿然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四殿下与其相识多年，当是知道她的为人。” 宁如意的眼里似笑非笑，“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这边离开了隋光霁，宁如意伸手招来一个随侍，附耳低语几句。随侍额首应是，立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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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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