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糟老头子坏的很
林阙那天离开交泰殿之后,就明白皇上为什么追着慕容烈打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的斤两? 皇帝为了躲他,连面子都不要了,光脚追着自己的儿子疯跑,传出去谁信呐? 偏生的,他信了。 唯恐冒犯天子,急切切退到殿外,猫着身子离开。 如今再想来…… 天子分明是为了躲他! 甚至连复慕容奉太子之位,都是在堵他的嘴。 初初慕容奉复立太子之位的时候,他还十分得意,眼见着皇上一天天拖着,不处置叶凤顷,这才急了。 一连十多天过去,皇上非但没有半分要处置叶凤顷的意思,还跟没事儿人似的,叫他如何不急? 要知道,只有定了叶凤顷的罪,才能审讯她。 到时候,七十二遍酷刑都在她身上过一道,不怕她不供出慕容烈。 待到得了她的口供,一并交与大理寺和有司衙门,便是皇上有心包庇叶凤顷,也包庇不得。 板上钉钉的事,谁能改变得了! 慕容放屁股刚坐稳,就听到林阙在质疑自己。 轻咳一声,看向那个糟老头子。 “朕说过,会给林相一个满意的答复,林相这般猴急催促,是何用意?” “是信不过朕?还是怕夜长梦多?” 前两日下了雪,这几日化雪,冷的厉害。 他快五十岁的人,强撑着从暖和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上朝,屁股刚坐下,就听到林阙在那里乱叫,一肚子火。 碍着他是皇帝,要包容臣下,才没有发火。 只是说话毫不客气,怼了林相两句。 林阙如何听不出他在有意包庇叶凤顷? 呵呵一笑,十分虚伪的道:“臣不敢!” “陛下圣明,公正明理,是古往今来少的有贤明之主,臣不担心这个问题。” “臣只担心……” “时间拖的久了,那叶凤顷会金蝉脱壳。” “到时候,于陛下英名有损。” 慕容放看着那紫衣鹤补的老头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瞧瞧! 说的是什么鬼话? 先说一通他的好话,把他说成是贤明之主,既然是贤明之主,自然不会放着这桩案子不管。 夸他一通,再把他架到火上烤。 呵呵…… 糟老头子坏的很啊! “林相此话何意?” “朕已经命人调查此事,再有几日,便能水落石出,林相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慕容焱心系叶凤顷。 他无心政事,每日早朝只做个看客。 如今,听到林相这般想置叶凤顷于死地,上朝多年,头一回开口:“敢问林相,以下犯上如何惩罚?” 林阙看了看这个年轻的毛头小子。 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说话,今天突然说起话来,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以下犯上,笞刑二十。” 慕容焱点点头,自队列中走出,停在他跟前。 “时才林相对父皇言语之中多有不敬,身为宰相,你要做的是辅佐父皇,提供意见,而不是要父皇如何做事。” “小王自问身份比不得几位兄长,只想问林相大人一句:你身为臣子,为何僭越身份替父皇做决定?谁赋予你的权利逼问父皇?时才处处冒犯父皇,该当何罪?” 朝中有三分之二的人是林相门生。 眼见着自己的授业恩师被人刁难,他们很想替恩师说话。 奈何…… 慕容焱提的问题无人能答上来。 因为,林相时才的举动真是僭越,倘若皇上追究下来,必定要吃一顿板子。 偏偏,这慕容焱不按常理出牌,只说亲情,愣是把这事变成了家事。 皇帝的家事,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过问么? 这三分之二的人不说话,另外三分之一的中立派就跳了出来。 “林相胆大包天,竟敢逼问皇上,此乃大罪,绝不可轻饶!” “臣请皇上从严从重处置林相!”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偌大朝堂之下,跪了三分之一的人,都在请求皇帝严罚林阙。 林相脸上青白交错,好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倒是慕容奉,眼见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被人围攻,立刻朝皇上行礼。 “父皇,林相只是一时糊涂,心直口快,对父皇交无不敬之意,还请父皇明鉴。” “儿臣以项上人头担何,林相绝不敢僭越,行悖逆之事。” 乌泱泱又跪下一大片,全是替林相求情的。 “臣等愿与太子殿下共进退。” 明黄天子高居龙椅之上,看着大殿中跪了一地的人群,眸色中透着凉薄。 太子党羽果然不少! 他不动声色观察着众人,半晌没有说话。 大殿内针落可闻,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就在这时,袁刚拿着一个包袱出现在大殿门前。 “臣袁刚,有要事向陛下禀报!” 袁刚是何许人也? 朝堂之上,有一大半的人不知道他身份。 但…… 皇上、林相、慕容奉、慕容焱、黄维正却是知道那人的。 按理说,袁刚不过是个四品侍卫,没有直接面圣的机会。 可慕容放愣是一个字没问,直接让侍卫放行。 看一眼跪了满殿的大臣:“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 袁刚是武将出身,腰杆子特别直,再加上一身的腱子肉,往朝堂中间一站,风貌与旁人自是不同。 连精气神儿都比那些文官高出一大截。 “臣袁刚,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便是这人跪地参拜的姿势,都比那些老东西赏心悦目。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抬了抬手:“起来吧。” 袁刚谢礼,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林相看着这位身形高大的汉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事透着怪异,他和慕容奉不由得对望一眼。 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如何能在早朝的时候觐见皇上? 单是这事,便透着不寻常的味道。 再看那袁刚,身体板正,一身正气,绝非善类。 袁刚起身之后,慕容放看向他时的眼神温和许多。 “袁卿,你有何事?” 众人皆被突然而至的袁刚打懵,根本不知道这个藉藉无名的人为什么出现在朝堂之上。 袁刚抱拳行了拱手礼:“回禀陛下,臣昨夜在巡防,见到有人鬼鬼祟祟在宫门前挖什么东西,便上前追捕,那人跑得快,微臣没追上,但在他挖的地方发现了这些东西。” “微臣也不知是否有用,因为事关重大,不敢擅自做主,特意送过来请陛下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