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拉拢

陈谷河的犹豫落入风嫣然的眼底，她微微一笑，毫不意外。 苏素素不过是李家那坐大牢的二儿子家中的傻媳妇，他又如何能置信于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 但风嫣然自信实力雄厚，面对陈谷河的怀疑丝毫不失底气。 “合作与否，取决于你。”她微微仰首，“当然，我们可以就此别过，我苏素素说到做到，绝不干涉你的自由。 她话音刚落，马车便稳稳当当地停下。 陈谷河目光一敛。 对面的女人眉眼凌厉，哪还有半点傻媳妇的温顺？ 他当机立断，此人定有那般实力，替自己报仇雪恨。 “我需要做什么？”陈谷河也不是傻子，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也需要为风嫣然做些什么。 闻言，风嫣然微不可见地笑了笑。 “开一家医馆，展现你精湛的医术。“她淡淡启齿，声音并不响亮，但逐字逐句皆令对面的男人瞪大了双眼，”启动资金由李家支出。“ 而这医馆，也自然归于李家名下。 陈谷河是聪明人，哪里不知风嫣然的意思。 他微微颔首，示意明白。 京都商度史李家，在这山竹村也是名声响亮的家族，但却始终被其他更为显赫的家族压下一头。 李忠明经营得当，李氏茶行在村内赫赫有名，但一个茶行还远远不够。 风嫣然抿唇思忖，当下这番光景，要想李氏真正光大，同时再压下不怀好意的陈氏家族，光靠茶行的收益，并不足够。 更何况，李长贵觊觎胞弟之产业，奈何脑子愚笨，没多久便亏了个精光，现在竟还能腆着个脸回家混吃等死。 蠢货。念及李家这几个丧心病狂的孬种，风嫣然眸中冷意更甚。 陈谷河心思缜密，刹那间便觉察到空气中顿生的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陈大夫看人素来眼光毒辣，只凭一双慧眼便能看清病人患得何种疾病，医治病人十几年的顽疾，由你一人独当医馆，我想必是可以放心的。”风嫣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三言两语，还是嘲弄了陈谷河弄虚作假的“神药”。 陈谷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终是叹了一口气：“是，李夫人。” “您是做大夫的，说话可不兴同奴仆那样。”风嫣然也不再为难他，“您走吧。只是切记，为医者要先具佛心。先医己心，而后医人！” 风嫣然心知，陈谷河定是在医术上有所造诣，否则他那被打折了的腿，又如何能够再次直立？ 而陈谷河闻言，只是闷声点了点头，便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打发走了陈谷河，风嫣然的下一个算盘，便落在了付正身上。 “李公……夫人，光临小店，有何贵干？”俊美的公子摇身一变成为了秀丽的妇人，付正还是有些难以习惯风嫣然此时的模样。 想起狱牢里发生的事，付正思忖片刻，还是迎上前去，端茶招呼。 风嫣然也毫不客气，端起茶便在屋内坐下。 付正在一旁暗暗地打量着她。 说来奇怪，眼前的女子明明五官、身形都和过往并无大异，但整体望去却又判若两人。素淡的眉眼配上少女凌厉高傲的神情，竟显出几分美艳。 ”狱中的事，还得多谢付掌柜了。”风嫣然观察着付正一脸吃瘪的神情，暗自有些好笑，“不过事已至此，你我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以说是命运与共。” 付正没有应声。 风嫣然说的不错。那日付正出现在狱中，便已和李道元结下了梁子。 李道元定以为他是“李忠明那头的人”，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我皆是生意人，生意人之间的诚意，自然也是与利益相扣的了。”风嫣然自觉话意已到，便切入正题，“我相公的茶行，我给您百分之五的股份。” 分股制？ 果不其然，付正也震惊地瞪大了眼。 “我认为付掌柜是聪明人，值得合力共赢。而‘李公子’的能力，您也是亲眼所见……” “成交。” 付正痛快地应下了声。 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如何使利益最大化。 目的已成，风嫣然便不再多留，起身离开。 人人皆知京城风家凭分股制稳立大业，却鲜有人知其制妙于何处。 风嫣然一路回府，延道顺带收了几户人家欠下的账。 若有家境合适之人，她便慷慨发出入股的邀请。 产业流转须资金，纵使李家再怎么有钱，也无法和风家匹敌。与其把产业托付给家中那几个毫无头脑、成日与血肉之亲勾心斗角之人，不如从民间收拢资金，再回报收益。 利益捆绑之下，谁还敢对李家别有用心？ 忙活一天，天色已暗，风嫣然便盆满钵满地打道回府。 而另一头，李道元的心情则不如风嫣然这般愉悦。 他本可以借此机会，将李忠明这眼中钉狠狠踩于脚底之下，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正是李忠明家中那疯疯癫癫的傻媳妇！ 想起此事，李道元辗转难眠。 李忠明获赦出狱，坐拥茶行大业，恢复神智的媳妇又貌美如花。这如何能让他不嫉妒！ 更不妙的是，如果放在过往，他还可对李忠明假意逢迎，表面亲近，但那日狱中之事，则是彻底撕开了脸皮，同李忠明一家结下了梁子！ 越是思忖，李道元的心中便越是不痛快。 他猛地从榻上坐起身，呼吸急促。 “李长贵！”李道元几乎是呼喊出声。 没错，李长贵回来了。虽然这夫妻二人愚笨不堪，但为人处世倒是和他一般心狠手辣。 而且，李长贵也十分痛恶李忠明。 敌者之敌便是友，李道元当下便起身，准备找李长贵夫妇共谋一番，将李忠明置于绝境。 “李掌司此时拜访，有何贵干？”开门见到李道元，蓝氏有片刻的怔愣。 但念及李忠明出狱一事，她眼珠微转，便猜到了李道元的来意。 “我相公正准备睡下，我去唤他出来。李掌司先在桌边歇息吧。”她鸡贼地望门外探了探头，关好门窗便唤醒了已然在床榻上躺下的李长贵。 提及李忠明，睡眼惺忪的李长贵登时清醒了。 李道元倒也不明说来意，只是旁敲侧击地谈及李忠明的种种作为，激得李长贵妒意大发。 比起李长贵，蓝氏则显得淡定不少，她眸光微闪，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甲：“李掌司这么说，一定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吧？” 这婆娘好生精明！ “现在正是搞垮李忠明的最佳时机，不如我们合作一把，让他再也翻不了身！”李长贵一拍膝盖。 李道元便不再顾左右而言他：“正是如此，请二位听我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