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局豪赌
打手嗤笑一声,“哦,原来是新来的土包子!”他鄙夷地呸了一口痰,指了指门匾下方的白纸黑字:“入场费:十金” 宣宁惊讶地倒吸一口气,这一进门就得出千两白银,果然不是穷人来的地方。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张银票丢给那打手,在对方惊异又鄙夷的眼光里进了赌场。 侧头低声对已经面色沉如锅底的奇桑说:“好奇桑,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晚必须给我把这千两银子赚回来!” 两人沉默着由娇俏侍女引领着走过长长的甬道,紧接着门帘掀起,宽广明亮的大厅穹顶倒挂着数十盏雕工精致的琉璃灯笼,五光十色晃得人两眼生花。 衣着各异的赌徒们拿着形制不一的筹码穿梭在大小不一的赌桌前徘徊游弋,身着薄纱的妙龄侍女端着酒水在男人之间走马穿花,靡靡之音令人脸红心跳。 引路侍女朝目瞪口呆脸色各异的两人飞了一个暧昧的媚眼,柔声说:“两位是上座,还是自由下注?换筹码就在左边柜台,奴家翠儿,愿意为二位效劳!” 宣宁看了眼奇桑,见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动我者死的气势,邪魅一笑:“好兄弟,你初来乍到,就玩点简单的,咱们兵分两头吧。” 说罢,分了五张银票给他。 奇桑一看脸色更黑,面额都是千两的,这叫他怎么下手!他的手都在颤抖了好吗? 宣宁拿出几钉碎银给那翠儿,对她说:“我兄弟是个雏/儿,你教教他规矩。” 翠儿暧昧一笑,马上走向奇桑。 奇桑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道利落潇洒的背影走入了赌场,心情忐忑,他挥开要来挽他胳膊的翠儿,“滚。” 宣宁穿梭在几桌骰盅的赌局前,先是扔了几枚竹筹,用她异于常人的耳力作弊,听了几局,她故意反投,果然皆输了干净。 之后,她开始走到一处人最拥堵的大赌桌前站定,先是投了几枚铜筹,嘴里嘟囔着,“我就不信今日这么背,次次都输!” 她模样生的白净俊秀,说话却傻里傻气,引来一阵嘲笑,那摇骰盅的壮汉冷笑了一声,“买定离手,大小各安!” “买大!开了几把小的,这次总该开大了!” “买小!跟着涛兄买小总没错,他今晚运气最佳!” 众人各说纷纭,挤挤攘攘的将筹码分别投至各区,紧张地看着那摇骰盅的大汉行云流水地上下翻飞,最后一锤定音。 “大!” “小!” 在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大吼声中,骰盅揭开——小。 宣宁瞥见那摇骰盅的大汉与那被众人称作‘涛兄’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她心中微动,眼见着几枚铜筹付之流水,她并不气恼。 下一注,她已经有了主意。 那个‘涛兄’依旧压了小,这时不少人已经输红了眼,跟着‘涛兄’往小里投注,但任有大部分人不死心,还是压了大。 宣宁打量了荷倌与‘涛兄’的眉眼官司,唇角微勾,投出三枚玉筹压在‘大’上,引起一众惊叹声。 “嘿,我说小兄弟,第一次来吧,这可是三千两!小心输得裤子都当了!” 那荷倌目光冷然,嗤笑一声:“咱如意赌坊可不收破烂货!开局可没退路了小子!” 宣宁眯眼一笑:“无妨,今晚上也输得够本了,也许老天开眼让我扳回一局呢!” 那荷倌脸色微变,但还是举起骰盅展现着他无与伦比的花式摇骰盅绝技,几息之后,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桌面铿锵落盅:“小!” 满场哗然! 被众人同情的注视下,宣宁脸色不变,继续押注,这一次,她还是压大。 可是周围的人已经离开左边,纷纷涌向‘涛兄’那边,决心最后再赌一次,押小。 这时,不少别桌的赌客看到这里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冤大头,纷纷也围了过来,对宣宁指指点点。 然后那摇骰盅的大汉再次掀开骰盅,‘四五六’,“大!” 大汉话一出口,下意识看了眼‘涛兄’瞬间苍白的脸色,再怒目看向宣宁。 宣宁拍手笑到:“我就说,输的多了,也总能扳回一局,老天爷还是很给脸的!” “放屁!你一定使诈!” 大汉色厉内荏,心中却慌得一比,但凡赌坊都有猫腻,但不是每一桌上的荷倌都会放水,比如他和这个‘涛兄’唱双簧,引钱入账,等吸干赌徒的血汗钱,他们在跟赌坊分成。 宣宁当然使诈了,这注定是个没有赢面的局,却也是最能赢钱的局,她只使了一点内力就把里面的骰面转了个,这也需要极佳的耳力辩音听位。 “开玩笑吧,摇骰盅的是你,赌场也是你们的,我好好地跟大家站在这里,怎么就使诈了?你们坐庄输不起,那就别开赌坊,摆摊卖艺去得了!” 众人听了觉得有趣,也纷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这时那‘涛兄’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说:“小子,挺得意啊,你说你没有使诈,那敢不敢再与我赌一局?” 宣宁见不远处奇桑也走了过来,与他目光对接一瞬,浅浅微笑,她走到‘涛兄’面前,收起那些筹码说:“这位仁兄,你拿什么跟我对赌?” 涛兄看了眼那摇骰子的大汉,从腰间拎出一摞玉筹,足有上万两,咬牙狠狠道:“一赔五十!还是赌大小,一局定胜负!” “天啊……” “疯了……” “小伙子,看你年纪还小,一身行头不足二两银,还是算了吧!” “是啊,别把性命搭上了!” 有几个赌客对这个傻乎乎的小子颇有些好感,不希望他也被横着抬出去。 涛兄得意地看着宣宁,满是不屑:“就凭你现在赢得筹码,还不够资格跟我斗!不过爷就赏脸给你个机会搏一搏,看看这老天是罩你还是照我!” 宣宁抚掌笑:“好,不过,这个荷倌太晦气,换个人!” 那大汉脸色大变,正要发怒,却听涛兄说:“无所谓,今日你输定了!等着被卖去冠羽楼用身子还债吧!” 周围众人闻言看向宣宁的眼神变得猥琐暧昧,露出不怀好意的大笑。 隐在人群中的奇桑气得拳头紧握,他不明白这个三小姐这般敛财是为什么!侯府难道还养不起她? 但眼前形势容不得他多想,他赶紧摒神凝气看着那新上位的白胡子荷倌重新开始摇骰盅。 周围聚拢的人也越来越多,纷纷看这两人今日谁会输去半条命,一时间群情激昂,喧嚣声起:“大!开大!小哥赢!” “小!开小!这小哥今日死定了!哈哈哈,一赔五十,就算是身家巨贾都得倾家荡产啊!” 奇桑也被人群缓缓挤向桌台边,他目光沉凝地盯着那被赌徒围拥在中间的淡定少女。 宣宁也不动神色朝他看去,两人眼神交汇一刹那—— ‘咚’地一声,老者唱道:“买定离手,大小各安!” “开!” “快开吧老家伙!” 老人眯眼瞧向宣宁,冷笑一声。 “啊……天啊,大!” 骰盅下赫然出现呈三角对峙的三个六 吸气声,惊叹惊呼声此起彼伏。 那白发老者已经冷汗淋漓,他可是这赌场的老倌了,带出多少徒子徒孙,他要开什么就能开什么,竟然在这次栽了跟头! 涛兄双腿发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