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与长宁郡主极其相似
不,不对。 这画上之人不是她。 虽然眉眼相似无比,可只有她能看得出,这画上之人,绝非自己。 百里昭也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由一见画时的怔愣,到此时满脸疑惑。 便开口问:“你认得?” 她抬首,对着百里昭摇头,“不认得。” 方耿在一旁也是满怀不解。 这画上之人不明摆着就是长宁郡主,怎么她却说不认得? 百里昭眸光微动,这时候看向姜卿竹,话却是对她说的:“姜家送来的,沂王贺礼。” 她正想问问此画从何而来,却还没等她问,百里昭就都给交待了。 姜家、沂王…… 她扭头,朝着座下的姜曹老去。 姜家已经都把自己和沂王的关系,这般公之于众了? 沂王究竟想做什么?才会在百里昭的生辰宴上,让姜曹送来这样一幅与她极为相似的丹青像? 且不说画上如何,就这番行为在她看来,定然也是藏着别得心思。 要知道,璧国正统皇帝历来喜爱字画,先皇也不例外。 唯独百里昭,从来不喜这诗情画意的东西。 难道沂王是想借此,让众人觉得百里昭与从前的皇帝不一样,是个异类? 毕竟百里昭在许多人眼里都是个疯子,再添一个异类的名声,倒也没什么不对。 百里昭见她转头朝着姜曹的席位看去,以为她这是在看姜卿竹。 没由来的,心中顿生一股恼意。 这时候,姜曹好死不死地开口,“不知陛下可还喜欢?” 她听了这话,回头又去瞧百里昭的反应。 见百里昭脸上已然阴沉得可怕。 能喜欢的话,还能叫扔到地上去? 姜曹这不是明知故问的挑衅? 可今日百里昭生辰,她不想百里昭因为一时怒气狂性大发。 若真的要了姜曹的命,那沂王指不定早已安排好了,就等着一个理由除掉百里昭这个暴君。 姜曹要成了谋反的理由,那今日清乐台前来赴宴的臣子内眷,就是最好的人证,也是见证。 她可不想百里昭毁于今日。 况且,还是在他的生辰。 于是,没等百里昭有所表示,她便抢先开口:“沂王是陛下的兄长,又这样一片好心,陛下自是笑纳。” 说罢,便将手中画卷一卷,递给了方耿,失意方耿拿走。 方耿看了看百里昭,又看看她,却未有动作。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终于,半晌过去,百里昭不知是想通了,还是懒得再纠扯。 开口对方耿道:“收起来。” 方耿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这才落下,不由佩服得看向她。 要说还得是郡主才能让陛下松口呢! 看着方耿接过画卷,一路小跑着抱着画卷离开。 她便对百里昭行礼:“都是长宁不是,陛下的生辰宴还来得这样晚,还望陛下恕罪。” 百里昭看着她,见她垂眸,便道:“那你打算如何赔礼道歉?” 这话她倒是没料到。 原本想着,这时候风波好歹也算平息,她该随便请个罪,入座便是。 谁知百里昭反倒还责问起她的不是。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心里翻着白眼,面上却笑着,“陛下宽仁,又怎会舍得责罚长宁,长宁赔礼道歉自是当然,这就给陛下赔不是。”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百里昭宽仁?怕是殿中众人听就都得笑出声。 然她格外认真,说罢,就对着百里昭打算跪下,行个大礼。 刚垂首,伸屈的手臂却被托住。 她身子一顿,复抬首。 百里昭一张脸正对着她,二人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见百里昭眼中映下的自己身影。 不知怎的,她不由自主便往后一退,避开了百里昭扶住自己的手。 百里昭的动作也是一顿,随即皱眉。 “你不需要跪,”百里昭开口道。 她闻言却忍不住心道,难不成从前还跪得少了? 但见百里昭这会儿起身扶住自己,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她面子,她也应当感激才是。 她便非常懂事地颔首,“多谢陛下。” 姜卿竹在座下看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要说从前,奚长宁对自己那是千依百顺,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虽欺骗于奚长宁,可奚长宁被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对他。 那时候他觉得这女人蠢,可时至今日,他却又忽然觉得,他似乎对奚长宁从未了解,更从未看透。 就这么些许时日,奚长宁竟能变心到这种地步,对他如此无视。 他本不想在意,可每每见到奚长宁,就让他不得不在意。 他究竟是把这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了? 还是说,这个女人从来就无情。 对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但又为何,从前她那般盼望离开皇宫,盼望嫁入姜家? 不止是姜卿竹此时紧紧盯着奚长宁和百里昭二人,座下的宁舒然也是脸色沉沉,望着二人在上头“姐弟情深”。 为何,百里昭会对奚长宁如此不同? 明明她才是百里昭的青梅竹马,明明那时候父亲带她入宫,她时常跑去东宫。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百里昭的眼里似乎从未有过她。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百里昭身旁所站之人不是她。 璧国的皇后只有一个,只能是她宁舒然。 “陛下,”这时候,沉默了半晌的姜曹又说话了。 百里昭收回看着奚长宁的目光,朝着姜曹看去。 想知道姜曹又想说什么。 只听姜曹语带笑意,一副疑惑的模样,对百里昭颔首问:“陛下难道就不好奇,画中人是谁?” 此话一出,奚长宁也立刻扭头。 她想,百里昭可能不大会好奇,毕竟那画中人与她相似,百里昭很可能会以为是她。 而百里昭看到此画便发怒的缘由之一,或许也是觉得,送她的丹青给他,是在污蔑他们姐弟清白。 所以,好奇的不是百里昭,而是她。 见百里昭看向自己,姜曹脸上笑容不减,“沂王说,曾在游历山川时,遇见有人卖画,于是便买了下来,而今日送与陛下的这,便是沂王当初所买之画。” 说着,姜曹的眼神忽然瞥向站在一边的她。 “这画中人,可是与长宁郡主极其相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