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泉港南城

酒泉港的街道上没有乞丐和流浪汉，因为他们都被机器人警察根据各种法律条例给想办法抓走了，送到监狱里去工作。 事实上很多付不起房屋租金的市民，会主动违反一些法律条例、犯下一些轻罪，然后到监狱里去工作。 据说监狱工厂已经成为酒泉港制造业的主力了，在监狱工作的职工数量已经超过了监狱外的职工数量。 好在郭弥勒、颜七、凌太平有王勤收留，不需要到监狱里去找地方住。 “现在的酒泉港找不到什么临时工作可以做了，” 虽然自称要继续做劫富济贫的义盗，郭弥勒还是先在酒泉港转了一圈：“酒泉港最新引进的一大批自动设备，抢了太多人的饭碗，失业者接光了酒泉港所有的临时工作。” 不仅如此，存在于酒泉港阴暗面的各大犯罪组织，其发布的所有公开任务也被铤而走险的失业者接光了。 颜七对郭弥勒问道：“我们是去偷这个街区的少年团，还是去偷其它街区的其它帮派？” “如果继续偷少年团的话，搞不好他们会又一次打上门来，别墅的安保系统没那么靠谱，” 郭弥勒摇了摇头，指着南边说：“不如我们去南城区的几个街区看一看。” 酒泉港是西北重要的空地交通枢纽，其南城区则是与其它城市相连的地面交通枢纽，十几条铁路、几十条公路汇集于此，给这里带来了繁荣和混乱。 “那边的家伙可不像少年团一样拿着体育用具，” 颜七对郭弥勒警告道：“那些家伙是真敢使用武器的，据说一些大的帮派手里还有大企业的军用级武器。” “这么可怕吗，” 郭弥勒笑着问道：“那我们可不可以喊来机器人警察，让他们比拼一下谁的火力更强。” “不要指望机器人警察，大的帮派会雇佣黑客，” 颜七摇了摇头：“如果机器人警察出动了，那么大的帮派能让它们在城里‘迷路’几个小时。” “南城总有真人警察吧。” “南城的真人警察也分成了大小十几个‘白色帮派’，几乎都有‘黑色帮派’作为同盟，你打电话叫来的真人警察多半是他们的盟友。” 两人走到了一家小餐馆，打算先吃点东西，正巧听见两位职工在讨论工作： “最新的遗忘模块真的很好用，” 一位职工对他的同事说道：“下班的时候用遗忘模块，几分钟就能把今天的工作内容忘掉。” “遗忘模块会不会影响其它记忆啊？” “不会的，我已经用了半个多月了，遗忘模块只会屏蔽上班时间的记忆，不会让你遗忘掉下班后的记忆。” “这么好的吗？” 同事点了点头：“那我再过几天休假的时候，就去卫生健康中心给电子脑加装上遗忘模块。” “除了电子脑，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下手臂？” 那位职工伸出了自己的右臂，给他的同事展示道：“南山集团最新型号的，外观特别漂亮，复刻了十六年前的经典款，性能也还行。” “性能也还行？用的是965还是980啊......” 郭弥勒听着那两个人的谈话，沉默不语了一段时间，对颜七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脚改造成机械足，是因为伤残疾病，还是别的原因？” “是因为我的身体属于我，我可以自由的改造它，” 颜七回答道：“或者说对身体的改造，让我感觉我的身体属于了我。” “但是改造后的身体并不完全属于你吧，” 郭弥勒指了指那些正在谈话两人：“那些大企业都会在自己的产品里留后门的，而且产品的维护、升级等等都要依赖大企业才能完成。” “我与他们不一样，我是自制的机械足，” 颜七解释道：“至于他们，他们即便不被改造，身体也属于雇佣他们的大企业支配，他们签下的合同非常苛刻，相当于把自己的一生卖给了企业。”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改造自己的身体，不会让身体难受吗。” “这就和所谓的自由职业者一样，虽然他们还是要到市场上去出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不过他们更‘自由’了，为了这种自由的感觉，自由职业者是愿意牺牲一些东西的。” 郭弥勒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你们只是在追求一种感觉吗？” “没错，通过消费和改造让自己拥有更多的东西，确实会给人带来一种自由的感觉，而我乐在其中，” 颜七转移了话题：“那么你和王勤为什么整天宅在家里呢？” “我不太清楚他的过去......” 郭弥勒把自己的经历给颜七讲了一遍： “我做过很多事，但到头来都觉得没意思。后来没地方住也没钱买东西吃，想做一个劫富济贫的义盗，结果劫到了王勤的家里，还把自己的好几件东西搭了进去。” “大概我和这些人，也和你一样，因为对自己做的事感到没有意思，” 颜七想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才需要通过改造自己身体的方式，来给没有意思的工作生活加上几分自由的感觉......” 老麦是两人所在餐馆的名字，也是老板兼厨师兼服务员的名字。 老麦的合成肉烧腊非常香，据说可以把五公里之内的人和狗都引过来——前提是他们还有嗅觉，不是什么改造人或机械狗。 除了合成肉烧腊，老麦只卖杂粮糊，若想喝酒，就得到隔壁的那几家去买、或者买了烧腊去那几家喝。 有人劝老麦，为什么不卖酒呢，岂非可以多赚点钱？ 但老麦是一个固执的人，你要喝酒就去别家买，若对此处不满意那就到别处去。 不过大家也没有别处可去，因为老麦的烧腊不但最好，也是附近的唯一一家。 老麦对王勤、郭弥勒很有好感，因为他们俩虽然穷，但绝不赊账。 而且他们每次来的时候，总是吃得很多，无论哪个餐馆老板都会对能吃的客人有好感。 虽然郭弥勒这次没钱结账了，但颜七有，两人点了不少东西，让老麦高兴的甚至愿意去隔壁帮两人买酒。 然而老麦还没走出门，门外忽然走进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