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记忆
一连几日，无泪没有见过澹台灭明。梵净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大家更是忙的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
“你，去把这些酒搬出来！”指挥无泪的是一个光头大汉，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恨不得将无泪撕碎。原本无泪只是负责在梅园做些扫扫洒洒的工作，可梵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让她接手宴席上所有的酒品。
这个光头人们都叫他醪伯，给幽冥帝君酿酒已经很久很久了，据他自己说从帝君接任幽冥之主的位置以来，他就在这里为他酿酒。他酿的酒虽然比不上天帝喝的酒，却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用不屑的眼神扫视着无泪，而无泪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该做什么做什么。
无泪自己知道，她酿的酒之所以比醪伯酿的好喝，其实多亏了她体内的蓝色小珠子。蓝色小珠子不仅仅蕴含着无尽的灵力，更是可以产生最适合酿酒的灵水。所以她能酿出仙品美酒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自己又被梵净连累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这家伙还想喝自己酿的酒，哼，她才不给他酿。
醪伯不想无泪酿酒，正好无泪也不想，索性随了醪伯的意，终日在一旁搬搬弄弄，却从不接触酿酒。
“你！把这坛酒埋到后山的桃树下。”醪伯酿的也是桃花酿，这桃花酿的最后一步则是要埋在桃树下，吸收天地灵气，这样酿出来的酒不仅纯净透明，香气更是醇馥幽郁。
无泪轻轻嗅了嗅醪伯硬塞给自己的酒坛，气味清香，的确是上品，只是与她酿出来的还有些差距。
“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醪伯很讨厌无泪的表情，她看他酿的酒似乎总有些遗憾。可无泪终究与着帝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明面上，醪伯也不敢做的太过火。心中的闷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无泪双手抱着巨大的酒坛，一步一步的往后山走去。
拐角处，一片绿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这幽冥帝府地处幽冥界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依山而建，毗河而居。而这山上更是有着幽冥界为数不多的几株桃花梅园中的桃花也是从这里移植过去的几株桃花唯一成活的一株，也就有了梅园中数棵梅花一枝独秀的景观。
幽冥界桃花不旺，幽冥界也不是什么青山绿水的好地方，为数不多的几处可以谈情说爱的地方也都纷纷被各种势力所霸占，偏偏此处没有什么人来。偶尔大胆的小妖们也会跑到这个地方来谈谈情聊聊天。
远远地，一男一女相偎在一起，看的不十分真切。没想到今天也有人在这里“幽会”。
无泪不好上前打扰，正好可以偷个懒，索性将东西放下，躲到了一边。
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身影越看越有些熟悉。无泪拨弄着手边的青草，心底的好奇也越来越重。索性过去看看好了，如果无趣再悄悄的离开估计也不会有人发现。
无泪慢慢的接近正在交谈的两人，等她看清楚，心底像是被扯了一个大洞，空洞洞的让人难受。
相偎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澹台灭明与无华。
他一手扶在无华柔若无骨的腰肢上，无华则半个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从她这里看去，能看到无华幸福而又羞涩的容颜。
她听不到他们之间再说些什么，想来一定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甜蜜，看着无华害羞的垂下头偷偷的笑着，无泪心底的洞更大了。
“这里很美吧！就好像绝情谷。”无华柔柔的笑着，看着澹台灭明带着一丝神往的表情。
“那时在树下第一次见你你还什么都看不到，而我却被从天而降的你吓了一大跳逃走了呢！”
回忆中的女人，像只小兔子单纯、美好。历劫时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自己与她相处的一幕一幕直到如今他也无法忘怀。
“那一夜在树下，我可是差一点被冻死。当时我在想，如果再让我遇见你一定要把你抓起来让你也尝尝寒风刺骨的滋味。”笑意一点一点的爬上澹台灭明的眼底，就连他的心也因为回忆而变的暖暖的。
“可是第二天我有回去找你啊……”无华撅着小嘴，着急的分辨着。
“是啊，第二次见面我恨不得敲开你的小脑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澹台灭明打断了无华，脸上更是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记忆中的无华总是端庄大方，像今天这样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总觉得是记忆中的第一次。虽然她和记忆中的人是同一个人，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反而是无泪……怎么又会想到那个女人！
察觉到澹台灭明的僵硬，无华脸上的笑容一僵，不会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吧！
“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治好了你的眼睛。”无华故意露出自己纤细雪白的手腕，手腕上一处软软的凹了下去，仙骨一旦被挖了出来，不管怎么用法术修复也是掩盖不了仙骨缺失而留下的伤痕。
他还记得她当时苍白的脸色和带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只要有他，她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好点了吗？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无华刚刚扭到脚，不适宜移动，现在应该恢复了吧！神仙的体质与凡人的体质不同，若是普通的扭伤，一会也就愈合了。
他又岔开话题了，每次他们只要说到这里，澹台灭明就会左顾而言他。难道她只能一次一次的陪他回忆他和那个女人的故事吗？不，她要利用这段故事，她要将澹台灭明变成她的人。
“可是……”
“天色不早了，明日就是梵净的生辰了，该回去准备了。”澹台灭明笑的温柔，他不是不知道无华的心意，虽然无华曾经为他堕仙成魔，可他也为了无华渡了雷劫，耗费了他三千年的功力。
虽然记忆中的女子让人心动，可他却不想与无华再续前缘。他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情劫，既然情劫已过，也没有什留恋了。
“好吧。”无华悠悠的叹了口气，虽然今天没有什么进展，可是知道无泪在他的心中也并没有那么重要，无华微微一笑，靠着澹台灭明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着。
看来两人向自己走来，无泪想也不想的躲了起来。
无华自然早就察觉了无泪的存在，显然澹台灭明也发觉了，可是他却并没有推开自己，更加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