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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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绚丽拉风的魔印，林羽慢慢的静下心来。

虽然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事，但现在她有些清楚了：把将要去冥府报到的她拖住的，貌似就是连接着魔印的这种光点吧？银灰色的，很是怪异的能量，形成了一条光线把她的灵魂体牵制住。而这种能量，感觉和包裹住她的黄光有些相似。

那些光点是在结界后面吸收的，话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林羽高高在上，漂浮在身体的上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下面。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放风筝……林羽继续看那条银色的线，看看自己的身体，在看看自己的灵魂体——额，感觉真的是很神似来着。

被放风筝总比现在就跑到阎王那里去投胎转世的好，林羽自我安慰道。只要灵魂体和身体还有一丝联系，她就有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毕竟紫极老祖薇芷什么的，都是高人，高人大概会有解决这种状况的法子的。

没办法，就她现在这坑爹的放风筝状态，自救是没可能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到师傅和师傅的朋友身上。

可是混蛋的是，这些个高人这会儿都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她正在魂飞魄散么，就是不晓得在她魂飞魄散完之前，还有没有机会指望那些大人物救命啊——

啊，好忧伤……想到这里，林羽就有些泄气。前些日子还在感慨康乔被沐君华欺负是流年不利，没想到真正流年不利的是她自己啊，这都被夺舍了。

林羽的灵魂体蜷缩成一团，静静地悬浮着，和身体之间只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银灰色的光线连接。可是即使处在同一个空间，不同形态的几个人，都没有察觉到林羽的存在。

明明还没又消失，结果还是和消失差不多。观察了半天，明白了下方对峙的三个人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后，林羽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声音不甚明显，林羽自己听得倒是很清楚，就是不知道别人能听到么？好歹也要有个人发现她还有灵魂体存在啊——

这么想着，林羽又叹息了一声，而后就看到下方的陌涵身体微微一颤，空洞的眼神向她所在的方向扫过来。

陌涵，能看到她么？林羽有些希冀的看过去，结果就看到面色冷肃的青年迷惘的打量了一圈，而后身体微颤的低下了头。

师兄……果然也是没办法看到她的啊。林羽有些丧气，看着陌涵轻微颤抖的身体，心中猛地一颤，感觉心脏都在颤抖——本以为没有机会说再见了呢，陌涵。能再次看到你，真好啊——尽管我现在只是一抹灵魂，还是连你都看不到的灵魂。

林羽的眼睛低垂下去，有些不忍再去看陌涵。在以为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藏在心底的心事就那么弥漫开来，藏也藏不住，原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是想说出口的，可是看到陌涵微微颤抖的样子，林羽的喉头忽然就哽住了，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看陌涵的样子，他是知道那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了吧，他会怎么做，杀了夺舍的那个家伙，也杀了自己的身体么？还是，因为不忍心伤害自己，让那个人代替自己活下去？

毕竟，陌涵好像是认识夺舍了她身体的那种东西的……不正常的右眼，能压制住右眼怪异状况的羽毛……不知何时，陌涵就变成了一个谜团，本以为是亲人一样的男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变得越发的陌生起来。

即使再怎么陌生，那个人也还是陌涵啊，是从小一起学习，一起修炼，一起长大的人。也是在很小的时候，会窝在一个被窝里互相取暖的人。即使当初的那个有些呆滞的小男孩，变成了现在杀戮果决的青年，当初的小灵猫也变成了如今的她，即使都在成长，他们还是彼此的亲人，不是么？

对林羽来说，陌涵，或许是比亲人还重要的人。在某一个时刻，林羽就知道了这一点。曾经的亲人在她年幼的时候全部被灾难带走了，而后的那些人也算不上是亲人，至于把自己培养长大的那个人，说是同事和下属，或许更恰当。

而最后一个她认为是亲人的人，把她送到了这个世界。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她是没有任何亲属的，不是么？把她当做朋友，会和一只灵猫好好相处的，也只有当初还是智障儿童的陌涵了。

所有的亲人，都不及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陌涵亲厚。那么，陌涵，对这样子的她，对已经被夺舍的林羽，你会怎么做？林羽的灵魂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后慢慢的蜷缩起来。

不管怎么做，都感觉心里不舒服。林羽微微的笑了笑，连她自己都有些迷惘了，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自己的幼稚，还是在笑她和陌涵如今这莫名其妙的状态。

还真特么的莫名其妙到极点了！林羽心道。

“你们能怎么做，啊哈哈哈，什么也做不了，是不是！”林羽下方，有着灰白色右眼的女子很猖狂的对着陌涵和尧珀笑道，尧珀脸色越发的阴沉，连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都有些勉强。

真他妈的够憋屈！尧珀一拳轰在身旁的墙壁上，震落了一颗又一颗的锁灵珠，而后尧珀干脆把那些锁灵珠都捞到手里，毫不客气的塞进了嘴里。

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吃得下去——猖狂得意的夺舍者有些僵硬，嘴角抽搐了一下。

“啧，真他妈不顺心到姥姥家了。”尧珀把最后一颗锁灵珠塞到嘴里，咔吧咔吧的嚼了几下，吞咽下肚，对着对面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恨声道：“你这死东西还真是会挑时间，明明再等些日子，就能把你彻底解决了，切，还真是让人火大！”

被称为死东西的人影灰白的瞳孔闪动，似乎有些惊讶：“彻底解决？就凭他和你现在的实力，有可能么，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有没有可能我说了算。”一直低着头，似乎被打击的够呛，还在止不住的发抖的男子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沉的吓人：“你，没有资格。”

而后脸色阴沉的男子瞬间闪到了对面人面前，左手掐住了身边人的脖子，狠狠地把白衣的女子压到墙壁上，右手按上了身侧的剑，男子黑沉的眼睛，对上面前人异色的眸子：“你怎么知道本尊没有办法？”脸上闪现出一种很陌生的魔魅的神态。

“你——难不成要把我的头颅切下来，就像以前做的那样？”被压制住的女子先是一慌，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种恶毒的笑容：“不过现在的这个头颅，割下来可是会很麻烦，我不会消失不说，不该消失的人也会彻底消失。”

“那就只让你消失好了。”陌涵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而后微凉的唇凑过来，轻柔的触碰在林羽的耳朵上，很轻的吻了一下，柔声道：“小羽，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陌涵的声音太温柔，姿势太暧昧，刹那间，被压制住的女子神色僵硬了：“喂，我说，你的师妹现在早就没意识了，你亲的是我——太恶心了，呕——”

谁说我没意识了？早就被惊醒的林羽，目瞪口呆的看着陌涵和自己的身体相偎依着靠在墙上，陌涵的表情动作太陌生，陌生的林羽也目瞪口呆——尼玛，师兄你不会也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吧，这格式根本不是面瘫该有的格式啊，赶快重启一下啊，太吓人了！

而后即使是灵魂体，林羽也感觉到自己的脸，完全可以用来煎鸡蛋了……

就在陌涵温柔的，格式有异的亲吻安抚着林羽……的身体的时候，尧珀已经咔吧咔吧的嚼掉了一大堆锁灵珠，而后尧珀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化起来。

尧珀的灵力在一瞬间节节攀升，周身的空气都像是被灼烧一样的扭曲起来，但是在扭曲空间中央的尧珀，身形却在逐渐变得稀薄，就像是一个幻影。

就在尧珀的身上气息开始变化的瞬间，陌涵脸上的花纹，就像是黑色的蛇复活了一样，慢慢的蠕动起来，而后，那些黑色的条纹，缓慢地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你们——原来你们是……”被压制住的女子猛地睁圆了眼睛，灰白死寂的右眼猛地颤抖起来，死死地瞪着陌涵：“你居然——”

陌涵脸上的花纹全部变成了妖艳的红色，苍白的脸，艳丽的红色纹路，本来长相说不上是俊朗还是怪异的青年，在一刹那间变得妖异非常，只是那眼神也变得越发的冷漠肃然。

“一直以来就只有我而已。”陌涵凑近了林羽的耳际，微凉的唇凑上少女的耳朵，而后舌尖微微伸出，舔了舔林羽的耳朵。

哈？无论是夺舍了林羽身体的人，还是林羽自己的灵魂体，都呆滞了。

再然后，陌涵嘴角勾了勾，张开嘴，露出两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尖利犬齿，狠狠地咬在了林羽的耳朵上，一缕缕血丝就那么沿着森白的牙齿和凑近耳朵的唇，缓缓地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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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