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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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意盎然，百花齐放，在寒冬中疲惫僵硬的身子终于得到舒展。

这天，天气很好，她决定出去走走。鳯影的运作已经进入轨道，玉的户籍也得到了完善的解决，她放松了不少。

她以翔现在是鳯主的身份，不可经常露面，且鳯影的具体事宜也需要他亲自监督为由，只带了逸出门。

玉为了秋季的乡试，正埋头苦读，连抚琴、下棋和练字的时间都减少了，可见他对乡试的重视，她也就不打扰他了。

逸最近有些心事重重，前段时间，她一直烦恼玉的事情，对他有些忽视。这次出门也想让逸散散心。

难得的好天气，这阵子阴雨绵绵，潮湿得让人难受。这天太阳终于露了脸，街上的行人笑意浓浓，出门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用午膳的时候，她选了第一次与逸相遇的那家客栈。

刚落座，就听到内堂阵阵喧哗。

她招来小二，“里面怎么了？”

“这位客官不常光临吧，”小二笑眯眯地介绍到，“我们客栈每隔一天都有一次说书，说起这位说书先生，相当的有名，不少隔壁乡城的客官都慕名而来。这不，才刚开场，里面就快满座了。两位客官要进去听听么？”

电视里古装剧的说书先生都不是普通人，不是世外高人就是武林高手，她倒是蛮好奇的。

步入内堂，真如小二说的，人头拥挤。好不容易在一角落找到空位，才坐下，那位传闻中的说书先生便缓缓走上台。

炯炯有神的双眼，灰白的长须，同样灰白的头发，脸色红润，一身白衣，手执一把纸扇。这老先生还真有世外高人的气质，我寻思到。

老先生把扇子往桌上轻轻敲了敲，台下立即安静下来。

“对各位的到来，老夫不甚感激。今天看到台下来了不少新面孔，老夫就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敝姓独孤，齐国人，周游列国，有幸来此，与各位分享老夫途中见闻。”说完，向台下作了个辑。

“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独孤先生便开始徐徐道来。

“上次谈到齐国与明国的边境风光，这次，不得不讲讲明国驻守边关的第一大将——轩辕将军！”轩辕？她瞥了一眼逸，他的脸色不变，但唇抿得紧紧的。

“……江国在三国中国土面积最小，江国人个个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个性残酷，且全民参军。平时百姓耕地畜牧，自给自足，战时无论老弱病残、妇人小孩都是军人。十二年前新君登基，此人残暴非常，狼子野心，妄图吞食毗邻的民国，将明国国土纳入江国版图。……明国上下极度震怒，皇上立即调兵遣将，但江国全民为军，生性凶残，骑术了得，多次出兵输多赢少。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当年刚满十八岁的武状元主动请命，征讨江国。皇帝立刻封其为统帅，前往边境。三个月后，初战告捷，江国受重创。半年后，江国大军卷土重来，十万大军压境。那时，轩辕将军麾下只有五万将士，形式严峻。敌多我少的情况下，轩辕将军临危不惧，针对江国大军战线长的弱点，采取各个击破战术，江国再次大败，且元气大伤，十年内不可能再力挽狂澜。这场战役后，龙颜大悦，轩辕将军被受封为江国第一大将。就这样，时年二十的轩辕成为江国最年轻的将军，威名远播……一年后，皇上赐婚，有江国第一美女之称的兰宁公主下嫁轩辕将军。听说兰宁公主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知书达理，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当时轩辕将军已有一位正妻，为了对皇室的尊重，公主被扶正，那位正妻为二夫人。不久，二夫人诞下一男婴。将军满心欢喜，公主也欣喜万分……两年后，二夫人再次诞下男孩……三年前，二夫人突然病逝，二子下落不明。轩辕将军悲痛不已，一夜白头，贴身带着发妻的牌位再赴边境，至今未归，留下公主独守空闺，真是可怜这如花美人啊……”

“啪”，只见逸的右掌被茶杯碎片刺得鲜血泠泠，一脸冰冷，满眼怒火。

她轻轻挑出碎片，用手帕包扎好。逸任我摆弄，毫不在意，双眼死死得盯着台上。

站起身，绕过木桌，她牵起逸的左手。“我们去医馆。”

垂下眼，逸反手紧紧握住她。一路无言。

她很清楚，在第一次遇到凌时，她就知道逸有自己的故事。他不说，她也不问。现在看来，逸拼命练武，熟读兵书，是受了他爹爹的影响。逸是敬重轩辕将军的，却也不能原谅他。

到了医馆，大夫仔细地取出残余的碎片，上了药，叮嘱伤口不能碰水。付了诊费，她仍牵着逸，往欧阳山庄走。逸一直低着头，由着她拉住他往前走。

离开闹市，不一会，她就完全辨不清方向了，不禁感慨：俺真是天生的路痴，前世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是个小树林。她纳闷：欧阳山庄附近有树林的么？

拼命回想着，一直很安静的逸忽然抱住了她。

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逸，躬着身，把脑袋缩进她的肩窝。她默默地回抱他。

好一会，逸的声音才闷闷地传来。“……他说的不对，我娘不是病死的，是生生的被公主找人打死的……她诬陷我娘背着爹找男人，说我和弟弟都不是爹的骨肉……娘死不承认，她就，就把娘活活乱棍打死了……我和弟弟逃了出来，四处藏匿……后来交不出帮费，被乞丐围殴……之后就遇到你了……”

她安抚地摸摸凌的头，“那你爹爹不管？”

“……爹常不在府中，对公主也只是以礼相待。公主一直对娘冷嘲热讽的，常常故意为难，娘也不与她计较。但公主一直无所出，对娘甚是怀恨在心，趁着爹驻守边境，对娘痛下杀手……爹一直没来寻我两兄弟，外人对我娘的死只道是病逝，后来我才知道，皇上压下了事情，爹碍于皇家的颜面……爹他放弃了我们两兄弟……呜呜……”逸抽泣的呜咽声低低的，感觉到肩膀的湿润，她搂紧了他。

不管表面多么坚强，逸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童。亲眼看着娘亲被活活打死，保护不了弟弟，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相当沉重，逸压抑了许久吧。

过了很久，逸才止住泪。她抓起袖子在他脸上擦了擦，逸的双眼红红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逸，别忘了，你现在有我，有翔，有玉，还有赤……知道么？”

逸怔了怔，而后笑了。眼里流光异彩，薄唇浅浅地上扬，璀璨夺目。

他的笑也感染了她，阳光下的两人，手牵着手，一脸灿烂。

“……鳯，我们回家吧……”

“好！”

逸抬头扫了四周一眼。

“……鳯，你还真是路痴……欧阳山庄在西面，你怎么跑到东面来了……”

“啊……”我一脸尴尬，“……可是地球是圆的……”她嘀咕。

逸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她“嘿嘿”一笑，牵着他往另一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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