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往事如风

皇甫晨原本见到欧阳静还不错的心情，随着欧阳静的问题，又暗淡了下去，嘴里有些艰难的说：“你嫂子，她在床上躺着的，她身体不好，怕是....怕是日子不多了。”

欧阳静一愣，她并没有听谁说起过。难怪自从进到宫来，就没有见到过她，想了想，才开口问道：“我，能去看看她吗？”

“好，我想她要是见到你去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吗？她又不认识我，开心什么？”

“怎么会不认识。算了，你等会去见了就知道了。”

“不会是大哥天天在嫂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吧？”

“是呀是呀，大哥天天在你嫂子面前说你的坏话的呢。说静儿有多凶悍，多不温柔....”

“大哥，我哪有多凶悍呀？我一直很温柔的好不好”

皇甫晨见她瞪过来，赶紧把到嘴的话拐回去，开口说道：“是是是，静儿一直都很温柔，是大哥看错了，误认为那是凶悍好吧。”

我晕，真是越描越黑，欧阳静气鼓鼓翻了个白眼，不再跟他狡辩下去。

“怎么，生气啦？”见她不说话了，皇甫晨打趣道。

“怎么会，我哪有那么小气。”欧阳静没好气的瞪了他两眼，气愤的说。

“好了，好了，别气了。等会你嫂子见了，只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呀，等会见了嫂子，我一定要告状。”

欧阳静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瘦成这个样子。脸上不见一点肉，她想，这大概就是皮包瘦骨的最佳写照了吧。

“妃宣，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三皇妃欧阳静，静儿，这就是你嫂子。”

“嫂子好。”欧阳静施了一礼，微笑着打招呼，事实上，欧阳静都害怕自己动作再大点，就会把床上的人儿给吓没了，所以不自觉的，动作上，语言上，都放轻了。

太子妃凌妃宣只是朝欧阳静轻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哈哈哈哈，静儿，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妃宣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皇甫晨见欧阳静连说话都快不会说了，赶紧出声解释道，当然也没有忘记取笑一翻就是。

欧阳静气恼的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朝皇甫晨说：“大哥，你又取笑我....我只是....”

“好了，晨，你就不要取笑人家了。再这样下去，你这好不容易带过来看我的人儿可就要被你吓没了。”凌妃宣人虽然一直是个病痨子，但声音却出奇的好听，如刚出谷的黄鹂鸟般，清脆动人。

“行，静儿，你在这陪妃宣说会儿话。她可是早就盼着有人能跟她聊聊天了。”皇甫晨拍拍欧阳静的肩，说道：“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你一下。中午就在我府里吃饭，不要走啦。”

“好啦。啰啰嗦嗦跟个老太婆似的。”欧阳静对皇甫晨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

皇甫晨也不计较，转身离去。

“是叫静儿是吧，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来，过来坐。”太子妃凌妃宣轻轻拍了拍床沿，示意欧阳静坐那。

欧阳静听话的坐过去，握着她的手，有些担心的问：“有没有请太医过来瞧瞧，怎么瘦成这个样子的呢？”

凌妃宣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欧阳静。真是一个如画般的人儿，也难怪晨会喜欢。她从来没有见过晨笑得那么大声那么开心过，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那么宠溺过，包括她。

其实她该满足了不是吗？至少，他对自己也很包容也很好，对自己的关心亦是无微不至的，只是给不了自己一颗心。

“嫂子，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怎么这样一直看着我？”欧阳静被她看得有些莫名，用手在脸上摸了摸，问道。

难得的，凌妃宣也噗得笑出声来，这真是一个可人儿，“静儿，难怪晨很喜欢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呢。”

“嫂子，你在说什么呢？大哥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般看待，再说我是三皇子妃。”欧阳静听见太子妃这样说，心里一慌，赶紧陈清。可不能让嫂子有什么误会，看她这么瘦，一定是病得很严重，而且皇甫晨说日子不多了。

可是看她自己怎么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是皇甫晨并没有让她知道，一直瞒着她的，只为了让她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过得开心？如果是这样，她就更不能让她有什么误会的事，惹她不开心，而加重病情了。

“不要怕，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凌妃宣拍拍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晨喜欢你，我很开心。”

“啊？！大哥喜欢我，你很开心？”这是什么逻辑？还是她生病生久了，脑袋坏掉啦？自己的相公喜欢别的女人，她反而开心？

“很惊讶是不是？”看着欧阳静惊讶的脸上一片不可置信的样子，凌妃宣解释道：“是晨自已亲口跟我对我说的。”

不理会欧阳静脸上的诧异与绯红,凌妃宣似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般，有些淡淡的悲，淡淡的痛徘徊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让欧阳静觉得这世界突然之间好冷好冰。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晨娶我，只是为了保护我，并不是真的有多爱我。当年，我爹爹本也是皇甫王朝一名品阶不小的官。我也是有娘疼爹爱的。只是因为你爹爹为官清廉，不愿意为某些人所用，所以.....”欧阳静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凌妃宣的手，想把自己的温暖默默的传递给她，凌妃宣对她感激一笑，接着道：“所以有一天，皇上突然下旨说接到密报，密报上指我爹贪污了一批振灾的粮银。”

说到这，凌妃宣讽刺一笑，说：“可笑的是，官兵当真在我家府邸找出了那粮银时。我的第一个念想不是有人冤枉了我爹，而是很气愤的拉着我爹的手，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或许正是我这句质问，才更是狠狠的把我爹给推入了深渊吧。最后，皇上气愤的下旨要全家处斩的时候，如果不是晨及时赶到，救下了我，或许....我也.....呵呵。”

眼泪还是随着她的叙述流了下来，欧阳静心疼的拿帕子不停的给她擦掉，却怎么也擦不完，叹了口气，温柔的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啊，你那个时候也还小，不懂得这结，不怪你的呀，不要再多想了，我想你爹爹也不会怪你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她也不知道，这些往事为何会不自觉的说给她听，或许是晨对她的不同，让自己也莫名的跟着信任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