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快逃快逃
我一口气跑出去老远,将手里的包裹一股脑儿丢进随身携带的百纳箱里,百纳箱可是个好东西,小小的一只盒子不仅容量大的不成体统,更有保鲜功能,一大堆糕点丢在里面,我一点都不担心会变质。 大师兄被三四个小哥围在中间脱不开身,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心想:大师兄是师父的大弟子,又素来游历人间,这点小事要是摆不平,真真是丢人丢到昆仑山。 我躲在暗处,心安理得的等着大师兄脱身来找我。 大师兄被那几人围在中间,双方僵持不下,大师兄说他身上没带钱,那小厮便要拉着大师兄去见官,大师兄皱着眉头有些恼,一挥袖子甩开那些纠缠不清的人,伸手在腰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银闪闪的东西朝空中一抛,丢给那圆脸小哥。 圆脸小哥一见那银闪闪的东西,满脸凶相立刻化为破冰的微笑,妥妥的接过那银闪闪的东西,敛起脸上的笑容,讽刺的看了大师兄一眼,道:“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没想到却是只揣着银子想吃霸王餐的铁公鸡!” 他说话的语气极重,重的让我以为他在骂人,但又没听出一个脏字,正当我纳闷之际,大师兄理了理被那些个小厮扯皱的衣袍,双手背在身后,昂首阔步大摇大摆走出茶馆。 大师兄站在茶馆门口,眯着一双凤眸在大街上扫了一眼,准确无误的定格在我藏身的地点,随即,他大步很稳的朝我走来,脸上虽然挂着笑,可我却从那笑容中嗅出一股怒火的气息。 我抱紧怀里的小包袱,想也不想撒腿就跑,大师兄这人向来睚眦必报,几十年前因为拔毛事件,他一直记恨到现在,如今他坑我不成反被我摆了一道,以他那小心眼,指不定恨成什么样子,遂,我还是先跑为妙! 白日里的大街不比夜晚,人来人往很热闹,我抱着包袱七拐八绕便把大师兄甩出一大截,人多果然好办事!我坐在一家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瞅着楼下好半天也没见到大师兄的身影,估计是追我追丢了。 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家酒楼里的茶水是免费的,因为我身上没银子,所以在进这家酒楼之前,我特地问了一下门口迎客的小二,我还记得那店小二满脸笑容瞬间化为飞灰,连带着看我的眼神都充满鄙视。 我只当没看到,大摇大摆走进酒楼挑了个雅座,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观察楼下的情形。我喝茶喝到肚子撑,也没在楼下人群中发现大师兄的影子。 摆脱了大师兄,我整个人都变的轻松起来,我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神清气爽的吸了口气,拿起包袱大摇大摆的下了楼梯,我的人间之旅正式开始。 这个村子晚上虽然诡异的很,白天看上去却正常的不像话,按理说,作为师父的弟子,怎么着也得露几手降妖除魔的法术,给咱昆仑山露露脸,可我才修行了一百年,自保尚且困难,更别说什么降妖除魔的豪言壮举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趁早离开为妙,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么想,而且还必须赶在天黑之前离开,天明之前尚且那般恐怖,谁知道天黑前是不是也是那样的景象? 这条街呈东西走向,我站在酒楼门口,一时拿不准往哪个方向走?低头忖了会儿,最终决定往东走。 东方乃日出之地,而西方乃日落之处,昴日星君赶着日头从东往西,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之物惧怕日光,想必个个躲着昴日星君没命的往西跑。 此时,昴日星君赶着日头还没爬上头顶,离天黑还有好大一段时间,趁这段时间再好好逛逛。我兴奋的背着小包袱跑进人群中。 路边有个中年大叔手里扛了根竹竿,竹竿的顶端明显比其他地方粗了一大截,上前插满了红色成串的野果子,这果子我在昆仑山脚下见过,红红的很诱人,小狐狸说这种果子可以吃,酸酸甜甜的还开胃。 有一次我还摘了几颗,拿到水边洗洗正准备吃,谁料到师父突然出现,把我手里的果子都给抢了丢进水潭里,还板着脸训斥我乱吃东西。 眼下这果子长的实在是太诱人,我把师父的训诫抛到一边,正准备上前讨要一串,几个个头刚到我腰间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中年大叔跟前,伸出胖胖嫩嫩的小手,争前恐后的递给大叔一个圆形方孔的东西,脆脆道:“叔叔,给我一串糖葫芦。” 那男子笑得嘴巴裂到耳根后,依次接过圆形方孔的东西,从竹竿上摘下一串红果子递给那些小娃娃,小娃娃们拿到红果子一哄而散,蹦蹦跳跳的跑去玩。 我看着那些欢快的小身影,心里有了计较,原来那果子叫糖葫芦,还得用东西去交换,那圆形方孔的东西莫非就是银子? 我依样画葫芦变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递到大叔面前,学着那些个孩童,声音脆脆的对他说道:“叔叔,我要一串糖葫芦。” 那卖糖葫芦的大叔听到我喊他叔叔,脸色顿时“唰”的一下黑的跟焦炭有的一拼,他接过银子看了一眼塞进腰包里,黑着脸从竹竿上拽下一串糖葫芦递给我,然后说道:“小孩子叫我叔叔也就算了,姑娘你也这么叫……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额……我接过糖葫芦刚咬了一口,就听他这么一说,一颗糖葫芦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不老……不老,您瞧上去一点都不老。”我笑眯眯的望着他,心道:都胡子一大把了还不老!装能给谁看啊? 那男子听罢,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余光扫了我一眼,扛着竹竿昂首阔步继续卖他的糖葫芦,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委实唏嘘不已,一个称呼都能让他计较半天,人啊,果然是自恋的生物! 我吃完一颗,待要去咬第二颗时,手里的糖葫芦冷不丁的被一只白皙如葱的大手给截走,我怒!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敢跟我抢吃的? 我仰起头,看也不看就劈手去夺糖葫芦,那只手一扬,糖葫芦瞬间移到我够不到的范围外,怒怒怒!我双手叉腰怒视某只,待看清那人的脸蛋与身形时我傻眼了,那举着糖葫芦笑眯眯的望着我的男子不是大师兄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