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该死的！哪个王八蛋打的？！

心，生生的疼。 都能感受到那哗哗流血声，比梅雨来的可急畅。 蘼萝浅浅垂眸，一如那天在巷中初遇时美得动人心魄。 在水汽凝聚成滴前，她眸中血光狠戾一闪，人首化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宋彩衣嘴巴大张，不住倒吸冷气，愣是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尖牙利齿直插傅流芳左肩，蘼萝尝到属于他的腥甜与铁锈味儿。 可是，他就那么直挺挺站着，不躲不闪，不喊不叫，活像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 牙齿停留在肌肉中，离肩骨仅有半寸。 强忍的泪水终于从血红双眸中跌落，跌落在傅流芳身后，坠地无声。 傅流芳颤颤抬起右臂，用粗糙大手顺蛇鳞抚摸而下，声音低沉嘶哑，却又不失温柔、恳求，“阿萝，扯平了，好不好？” 活了七千多岁，蘼萝第一次尝到恼羞成怒的滋味！ 她那盈亮如水中红晶石般的血目狠绝一转，利齿陡然从傅流芳肩头拔出，下一刻，就直奔门口而去！ 你古道热肠不是？ 你侠骨仁心不是？ 你责无旁贷不是？ 好好照顾她，然后，爱上她！ 在蘼萝狠狠咬上宋彩衣右臂之前，宋彩衣已经吓晕过去。 “阿萝──” 仓皇、狼狈逃离而去，耳际，那一声痛彻心扉嘶吼久久挥之不去…… ﹍﹍﹍﹍﹍﹍﹍﹍﹍ 蘼萝是蛇，不过，不是普通的蛇。 她是螣蛇，非妖，是神。 九天之上，有天帝季黎统领三界，在神界，设有四极大帝。 蘼萝的爷爷名唤凌苍，是四极大帝中的东极大帝。 所以，她是东域的小帝姬，也是唯一的帝姬。 离了巫镇，她不腾云也不驾雾，化出螣蛇原身，忍痛振振双翅，直飞东域。 那一枪，她是完全可以躲开的，可是……她觉得，这样可以稍减一下负罪感。 她没有回青云宫去，委实是没脸回去。 当她突然从天而降到南竹林中时，一下子就把正在不远处抓竹鼠的肇寻给震懵了。 化了人身，肩头的血虽然止了，但那一身盈紫，实在是耀人眼睛。 最为骇人的，就是那张惨白小脸儿再配上一双空洞洞眼睛，活像是个传说中的索命女鬼模样。 “萝……萝卜？”身着石青色锦衣的肇寻呆呆傻傻站在那里，艰难抽动一下眼角，不确定开口。 “欠揍吧你……”蘼萝直勾勾盯着他，声音又哑又低，身子左右摇晃。 就在她软软倒下那一瞬，肇寻双眼骤然圆睁，及时移动身形，半跪在地上将她揽抱在怀，穷凶极恶大吼：“该死的！哪个王八蛋打的？！活腻歪了吧？！” 风掠过，万杆修篁齐齐斜身，竹叶飒飒。 蘼萝三千青丝坠地，泪水凄凄滚滚打湿厚厚落叶，“阿寻，我疼……” 肩伤疼，心伤更疼…… “爷爷──” “你的笨蛋徒弟要死了──” ﹍﹍﹍﹍﹍﹍﹍﹍﹍ 小小竹舍内，檀香冉冉，清宁安谧。 鲛绡窗上，竹影斜斜，像是一幅名家水墨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