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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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绿镶金边的撒花长袄虽然不是按着她的身子定做的，可穿着竟也十分合体。那丫鬟的手十分的巧，为凌霞挽了个偏成熟的发髻，还插了几根与衣服相配的翡翠簪子。

打扮好以后又陪着凌霞说话，生怕她无聊。燕堂风根本无意瞒她，她不难从这丫鬟口里知道这院子居然是嘉峪关驻军主将慕容章的私宅。

那她下午见到的，都是慕家军的将领了，那名坐在最上首让凌霞映像十分深刻的人，说不定正是边关驻将慕容章。

慕容家驻守嘉峪关百余年，拦住了关外的北狄人和西戎人，在朝廷的声明与威望不言而喻。

燕堂风怎么会和这些人相熟，凌霞不是傻子，下午那些人毫不忌讳的当着她的面叫燕堂风主子，说明他们的事在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慕家军是朝廷在嘉峪关的驻军，驻守的是大历边关，护的是大历百姓，可此时却称燕堂风为主子。这些事，不知道远在洛阳的一国之君傅景渊是否知道。

凌霞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人轻轻推开房门，陪着她的那些丫鬟都退了出去，燕堂风走了进来坐下。

燕堂风坐下后先是打量了凌霞几眼，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穿这身挺合适的。”

凌霞奇怪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莫非慕容将军家里也有女儿？”

凌霞非常自然的讲出了慕容章的身份，燕堂风微楞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冷静，到此时了还不问他点什么。

“这些都是为棠玉准备的，从小到大的都有。她年长你两岁，这衣服是两年前准备的，现在正好穿的。”燕堂风淡淡解释道。

凌霞奥了一声，埋着头玩了玩腰带上垂下来的金丝绦子。过了好半天，感觉到燕堂风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移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堂风绷不住脸浅笑了笑，他还以为这小妮子真的隐忍至此，遇到这么大的事也能埋住心里的好奇。

“豫京燕家人。”燕堂风只简短说了五个字，可凌霞的眼睛却瞪得跟铜铃一样圆。

豫京是洛阳旧称，燕家是前朝国姓，燕堂风说他是豫京燕家人，还和这偏远的边关的将士有这样不寻常的关系，凌霞的脑子转的很快。

“难道你是前朝之后。”凌霞仍不敢十分确认，“前朝覆灭之时，大历开国皇帝并未赶尽杀绝，据闻现在都还有许多前朝皇族都安然于世，如果你是豫京燕家人，难道是燕氏皇族？”

迅速说完这一番话，凌霞脑门突然冒出几滴冷汗，她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亦或是表现出知道得太多了。

如果燕堂风真是前朝的人，那她和他应该是有世代仇怨的人才对……

傅家当年怎么夺的天下凌霞不是不知道。大历开国皇帝也就是凌霞的父王镇国王的祖父曾是前朝手握兵权的臣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欲膨胀之后便是谋朝串位。

据闻一百年前凌霞的曾曾祖父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直逼豫京，也就是现在的洛阳。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前朝的天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是皇族秘辛，凌霞一直不得而知。

只知道从她的皇叔傅景渊登基开始，朝局就一直不太安稳。父王常常在家叹气，说皇叔太过暴虐激进，迟早会犯众怒。

那时凌霞还想，皇叔是皇帝，犯了众怒管他们镇国王府什么事，他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在一起不就行了。

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事，朝局还未如父王心中所想那样动荡不安，镇国王倒是先倒下了，可笑的是，她至今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堂风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安抚似的朝她走了两步想要靠她近些，可凌霞脚下却不听使唤的一直往后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充满警惕。

若燕堂风真是前朝皇族，那他们傅家朝是他的仇人，凌霞不敢像之前那样信任他。

燕堂风察觉到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停下了脚步低头望着她，突然玩味的勾了勾嘴角道，“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五年前就没命了，还用等到现在？”

“五年前？什么五年前？”凌霞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疑惑，眉头微微蹙起，十分严肃的样子。

燕堂风见她这样子觉得十分有趣，便把五年前他和燕羽如何和她偶遇，他又如何背她下山，最后还收了她的金锁一事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么说那晚的东西是你派人送的？”凌霞突然回忆起来，在栖霞书院那晚，她的房间确实是来过两个人的，只是她最后看到那堆东西也没多想，还以为都是陆定尧还回来的。

燕堂淡定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本以为永远也没机会提起，想不到今天还是说了。

凌霞一晚上突然接受了太多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退到了床上坐下，愣了好半天。

如果燕堂风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果然在五年前见过，那她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难道她真的摔坏过脑子？

还有嘉峪关的事，慕容家的事，凌霞有太多东西想不明白想要问燕堂风。刚刚伺候她梳妆的丫头却突然在门外轻轻扣了扣门道，“主子，将军请您出去，说客人都到了。”

“有什么问题，吃了这顿饭说不定你就明白了，怎么样。”燕堂风总能看透凌霞的心思。

凌霞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此刻她人在屋檐下，燕堂风说什么她只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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