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孤勇不过失智（2）

洛杉矶的早晨来的很早，晨曦微薄，撒落松软的碎光。如蛮荒中游离回归的神祗身后的光芒。

餐桌上沉默一片，男子伟岸高大的身子微微向前倾，拿起奶酪往面包上抹。他身旁是样貌较好，身材火辣的妻子。

他同许言倾交流的时候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大致上就是问他在国内的进度。许言倾简短的汇报，将日志交给自己的父亲。

男子匆匆阅目而过，甚是满意。随后对他说：“明天，去参加朱丽叶的生日会吧。”

许言倾抿了一口牛奶，没有说话。

“我也要去。”15岁的尼克举起手，看到自己父亲严厉沉下的脸又悻悻然缩了回去。

“我明天就要回国。”放下杯子，语气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男子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反抗自己，眸子倏尔阴沉下来，语调也逐渐锋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没有多少好脾气，所以希望许言倾能自己退下来。

这一次许言倾没有再妥协，他望着他的眼睛，那双与自己貌合神离的蓝眸，一字一句铿锵道：“国内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要回去。”

早餐在无声的硝烟中结束，他被他的父亲麦克厉声唤入书房。

“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艾瑞。”麦克戴着眼镜，在报纸上搜索着自己想看的内容。

“我并没有改变。”不亢不卑的回答。

麦克从满是油墨味的报纸上抬起头，他精明的目光如识别器一般，洞悉那些隐藏很深的真相。

“五年了，你觉得你和她还可能？艾瑞，你还不够聪明，看来，以前学的东西你全部没能牢记。”

许言倾不准备反驳，只是伫立在他的面前，背脊直挺，如雪松坚韧屹立。

“朱丽叶在等你，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有义务去看望她。”他下了最后通牒，眼底顽固成一道墙壁，没有商量的余地。

许言倾只是苦笑，默默退出书房。

朱丽叶来的时候，许言倾正好陪尼克在打游戏，她穿着及膝短裙，金发碧眼的模样火辣又俏丽。一看见他，就兴奋的奔过来，像无尾熊挂在他的身上。

“你终于回来了。”在他的脸上重重一吻。

许言倾不动声色将她扯下，沉思再三对朱丽叶说：“朱丽叶，我明天要回去。”

“明天？”语中有明显的失落。

“恩。国内还有事情。”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不行，你要乖乖待着。”朱丽叶虽然不开心，却也默许了。

她是真的爱着这个叫做艾瑞的男子，从初见开始就喜欢了。在朱丽叶的人生中，只有两件事是值得她冒险完成的：第一，嫁给许言倾；第二，为他生一个可爱的孩子。为了这两件事，她孜孜不倦的努力着。

见他在房间收拾东西，朱丽叶悄然起身，双手环住他清瘦的腰身：“艾瑞，你最后一定要娶我。”糯糯的音质扩散在沉寂的房间，晕染开无形的浅伤。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这么顿在那里，无所适从。

将脸颊埋入他的背脊，用力的磨蹭她接着说：“艾瑞，我觉得我只能嫁给你，因为，如果没有你，我一定得不到主的庇护。”

许言倾眼眸低垂，缭绕在眼底不动声色的无奈聚拢成深深的愧疚。许久他转过身来轻按她的肩膀，音质微凉：“朱丽叶，我们不可能结婚。”

朱丽叶牟然一愣，随即歪着头笑的明媚：“没关系啊，我可以等艾瑞的。”

他竟无言以对。她到底还是把那个契约一般的订婚当了真，幻想着自己就是她的白马王子。

像是一个上了瘾的病人，不舍得痊愈，一直在做虚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