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故人少年归（2）

沈如歌接到许言倾电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那时候正是下班之际，本来约了苏沫，林旭一起吃晚饭，庆祝这个月的销售成绩有所提高。

于是许言倾的电话打了进来：“如歌吗？”

“什么事情。”她语气不善，只想快点结束这个毫无意义的对话。

“见个面好吗？”声线柔和，带着一丝乞求味道。

沈如歌竟有些摇摆犹豫，想起那天在医院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终是心软：“地点。”

走出办公室，她深呼吸一口气，朝着约定地点走去。

她到“西甲”餐厅的时候，许言倾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候了。看见她来，笑意绵延，眼底还是泄露出不少的倦态。

她的位置上放着一杯暖黄色的柠檬水，里面的砂糖还在慢慢溶解。

“柠檬水加砂糖，你最喜欢喝的。”他说，浅蓝色的眸子流淌开一片细碎微光。

她低头望着杯中的水，思绪翻飞，再次抬眼已经一片平静：“许言倾，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那是你男朋友？”他顾左言他。

“你喜欢那样的？”

“可是他只是一个小职员。”

“你够了，许言倾，你凭什么这么数落别人。”所幸此时人还不多，所以基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但是沈如歌怒了。

莫名其妙消失五年的人，现在却一本正经的挑别人刺。

这一点和小时候一样，毫无改变。

许言倾薄唇微抿，眼眸微澜：“如歌，你真喜欢那个男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慌乱，只能强装镇定暗自攥住桌布说：“我喜欢他。”声音飘忽的连她自己都在怀疑。

然后她看到他笑了，从眉梢蔓延到唇边，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或许他从来就是一只狐狸，一只故作深沉的狐狸。

“如歌，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许言倾讲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深邃，虔诚的像是一个教徒对着上帝许诺那般。

沈如歌第一次那么不知所措，于是她积攒了多年的怨气，那些狠毒的话语全都没能说出口，她落荒而逃了。

她恨他吗？那是一定的，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声不响的离开整整五年，换做谁不恨？

她以为可以乘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批判他狼心狗肺的行为，却再次败在他的目光下。

甚至沈如歌想问：“许言倾你这五年过的好吗？”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

苏沫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如一个游魂一般晃悠在街头。

“我/艹，你丫哪里去了。不知道我和林旭等你呢么。”沈如歌这才想起，她约了他们今天一起吃饭。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先回家了。”末了觉得不妥又嘱咐道：“别让林旭接电话，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已经有些乱了。

需要冷静。

需要整理一下所有的思绪，她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旭。

心中的那根弦微微拨撩。

她想许言倾一定是她的灾难，不然她们为什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让彼此尴尬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