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柔情脉脉订终身
黛玉轻轻“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拉着他道:“你活动活动筋骨,冻伤了可怎么好?你怎么这样任性起来?我再生气,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若真有个好歹,可叫我……”说着脸颊霞飞,连眼圈也红了。
水溶依旧僵硬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孩子一样天真而灿烂的笑容,抱起黛玉原地转了两圈,爽朗的笑声,把竹叶上的积雪震得扑簌簌掉落下来。
竹楼上雪雁和雪鸢相视一笑:“这回可好了,一天的云彩终于散了!”
黛玉忙道:“快放下我,叫丫头们看见像什么样子!”
水溶笑道:“我管不了那许多了!我如今快开心死了!”但也便把黛玉放下,问道,“你冷不冷,我身上一身冷气,可没把你冻坏吧?”
黛玉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自己快冻成冰块了?亏你还有心思和我玩儿呢!赶紧舒舒筋骨,我给你预备了姜汤,你暖暖身子,冻坏了可就麻烦了!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愿嫁一个残废之人!”
水溶笑道:“是!我保证不会让自己有半点毛病!”他把棉斗篷给黛玉围上,围着黛玉又跑又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四肢都恢复了知觉,身上略微有了些暖意,这才道,“我没事了!”
黛玉见他说话也流利起来,这才放心二人一同进入听竹轩。
水溶在外面冻了足足两个半时辰,虽说身子有些发暖了,但是一进热气扑脸的室内,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黛玉嗔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逞能了!雪雁,赶紧把姜汤端上来!”
雪雁答应一声,雪鸢却抢在她前头把姜汤端来了,冲着水溶一挤眼,笑道:“姑爷,你这一招可真高啊!”
水溶呵呵一笑,低头喝姜汤。
黛玉耳朵却尖,问雪鸢:“你方才管他叫什么?你若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撕你的嘴!”
雪鸢吐了吐舌头:“自然是叫王爷了,不然还能叫什么?”
黛玉哼了一声,不好和她较真,否则还是自己难为情。看着水溶喝完了姜汤,问道:“你没什么大碍了吧?”
水溶摇了摇头。
黛玉冲着雪雁一努嘴儿,雪雁便把一个烧热的手炉递给水溶,黛玉这方道:“你身上都湿透了,也不觉着难受?还不赶紧回去换一身衣服?”
雪雁也道:“是啊,虽说身上暖了过来,但是衣服还是冰冷的,若不好好保养,岂不落下病根儿?”
水溶低头一看,自己脚下有一大滩积水,咧了咧嘴道:“是,我这就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水溶的鼻子便有些不通了,黛玉好一阵抱怨:“真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亲自开了药方,给他煎药,又亲自给他端过去,看着他一饮而尽,这才放心。
水溶微微有些发热,扯着黛玉的手不肯放开。
黛玉只得哄道:“你刚吃了药,赶紧捂一身汗出来,明日就好了,若只管这样,瞧我明儿还管不管你了!”
水溶立刻把手缩回被中,乖乖闭上了眼睛。
黛玉微微一笑,直等他睡熟,这才离开。
转眼已经到了上元佳节,飒然院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众人猜了会儿灯谜,说笑了一会儿,天色便已到了三更天,各自散去歇息。
林如海单独把水溶留了下来。
水溶鉴貌辨色,已经猜到了林如海的意思,便问:“叔父是不是想提早到南边去?”
原来他们商定了,假装林如海被苏南悍匪劫持,要水溶安排人装作悍匪,现在苏南一带活动,然后在秘密送林如海过去。
林如海淡淡一笑:“正是。所谓‘事不宜迟’,只怕春暖花开之时,三皇子便会班师还朝,那时我们再有所行动未免缚手缚脚,不如提早安排。”
水溶略微有些为难,因为他们原本商定是要给黛玉做了生日才开始行动的。
林如海看出了他的顾虑,笑道:“黛儿不是那等小气的人,她会理解的。横竖她从八岁起每年过生日都不在我身边……”
水溶道:“正因如此,在叔父身边的生日才更显得难能可贵,黛儿说是知道此事,虽然不会反对,但是这心里岂不难受?”
林如海叹了口气:“今时不同往日,也只得委屈她了。这件事便由我去和她说,你只管准备便是了。另外,黛儿启程回来的事,是不是也开始安排了?”
水溶道:“是,我已经知会了琼林国慈寿太后,太后和新王向古宋递了国书,过一两个月便会入关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算算日子,你出使和亲也该回来了,这事该怎么办?”
水溶无奈地道:“没办法,我也会在近日启程,尽早和那三千护卫汇合,想必那时离垢也已护送着母妃回来了。”
林如海点头:“如此,到时你便和黛儿一起动身,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水溶连忙答应。
林如海次日一早便和黛玉说了夜来和水溶商议的事,黛玉并无别话,只是叹道:“女儿一向不在父亲身边,好不容易相聚却又要分别,叫人焉得不伤感?父亲此去虽说并无危险也要一切小心在意。”
林如海笑道:“我们不过是暂时分别,等到你和溶儿亲来营救之时,不是又能见面了?何况日后你们成了亲,爹爹再把官辞了,只等着享天伦之乐了!”
黛玉脸上一红,嗔道:“爹爹怎么说这种话!”
正月十八,水溶黛玉先是送林如海南下,然后才结伴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