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同甘共苦讨逆贼
其文曰:
“伪临朝任笃行者,出自寒门,先王高宗擢于军中,委以重任。其人貌似恭谨,实暗藏虎狼之心,结党营私,媚上欺下,觊觎军中之大权,无所不用其极,乃至勾结匪类,流毒于宫墙内外,加以蛇蝎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弑君鸩后。神人之所共怒,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致使大德国主、娉婷王后流落他乡,益结纳异国奸徒,陷君王于死地,宗室之子,屠戮殆尽。
其性贪酷,横征暴敛、黩乱朝纲,以官为市,遂使群小俱进者二十三年,琼林国中饿殍遍野,赤地千里,易子而食者屡见不鲜,昔日繁华富庶之地俨然人间地狱!天地怨气遮天蔽日。
黛玉大德国主之女,娉婷王后所出,流落他国十又五年,以及笄之龄讨伐叛逆,匡复社稷,中兴故土。吁请天下有识之士,爰举义旗,以清妖孽。
任笃行起于贫贱,而祸害平民,其罪一也;
有负高宗圣恩,觊觎王位,忘恩负义,其罪二也;
结党营私,舞弊朝廷,其罪三也;
勾结匪类,弑君鸩后,流毒于宫墙,其罪四也;
屠戮忠良,诛伐宗室,坏人宗庙,其罪五也;
卖官鬻爵,其罪六也;
横征暴敛,妄加徭役,其罪七也;
私通外国,构陷帝后,其罪八也;
秽乱宫廷,***女,其罪九也;
任用酷吏,滥用酷刑,其罪十也!
究其罪恶,罄竹难书,天厌之,天厌之!
维我四方臣民,天下英豪,既识其弊、愤其所为,审斯义,宜乘时跃起,共讨不义!
凡为彼逼胁,但已事降服,皆既往不咎;一应俘囚,洗心革面,亦赦其罪。有功者封,杀敌者赏。得任笃行首者,封万户侯,赏钱五千万。其有强征暴敛,违民意愿者,杀无赦;通敌者,杀无赦;违逆军法者,杀无赦!
如律令!”
檄文正本要送给任笃行,此外,在军中选拔了百名能文军士,把檄文抄写了几百遍,都用上了玉玺,——当年王嬷嬷离开长安,为防有失,并未把玉玺带在身边。
准备好了这些,黛玉请水溶叫天羽把四份檄文投入通州城中;其余副本派人到各地张贴,一时间前朝公主举兵复国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小镇上逃难离开的百姓陆陆续续迁回故居,黛玉派人好生抚慰。
当年为了反击任笃行,林之洋夫妇曾经在各地秘密收藏了不少辎重、金银,黛玉身边有当日王嬷嬷交给她的地形图,派人起出部分,将辎重散发给附庸而来的军士,用以增强战力,而金银则购置了大量粮草,一则供给军中所需,一则周济附近贫困百姓,一时之间,黛玉公主美名传遍琼林国每一个角落,每一日都有义军来投奔,每一刻都有百姓来归附。
黛玉心中欢喜无限,每日带着亲兵走访民间,劝课农桑,小镇百余里方圆内,渐渐恢复了生机,附近城镇纷纷举旗表示归顺。
水溶每日忙着训练军士忙得焦头烂额,忽然一日,隋子明偷偷来到,水溶脸色一变,问道:“离垢,你怎么只身前来?”
隋子明咧嘴一笑:“表哥,你在这里搞得还真是风生水起啊!不过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说着把手一拍,身后探出两张脸来。
水溶既惊且喜:“雪雁、雪鸢?你们怎么碰到一处的?见过你家姑娘没有?”
雪鸢捶了捶自己的腿,白了隋子明一眼:“这人分明不认识路,偏偏还爱自作主张,害得我们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要不然我们早都见着姑娘了!”
水溶于是派人送她们去见黛玉,直到她们消失在视野中,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转身问隋子明:“你独自来此,我们那三千护卫可怎么办?你这不是陷他们于不义吗?”
隋子明苦着脸道:“我说表哥,你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成不成?我若是没安排好他们,敢空着手来找你吗?我又不是活腻了!”说着气哼哼别过头去。
水溶语气这方缓和了些,问道:“你把他们安排到了哪里?”
隋子明一脸的幽怨:“说起来还不是你不好?这几天本来天鹰国在安排国宴款待送亲队伍,我本来应当是座上宾,谁让你不在呢,出了状况我不出头谁出头?这俩丫头来的又不是时候,我刚要赴宴,她们便找了来,没办法,我只得装作坠马受伤,……哎哟哟,我的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水溶不好意思再责备他,只得安慰道:“行,是我不好,你消消气吧!”
隋子明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坐了水溶原来的位子,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也不知怎的,这两个丫头竟然找到了驿馆,我仔细一盘问,嘿,这两丫头也够精的!原来她们一出了阳关便迷了路,知道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只会误事,所以就在原地等着咱们,后来便远远在队伍后面跟着咱们。”
水溶点了点头,难怪一路上他总觉有人在后面窥探呢,原来是这两个小丫头!
隋子明续道:“不过,她们运气不大好,咱们不是为了绕过埋伏,经常更换路线么,她们有没有经验,跟丢了两次,所以就被咱们远远落下了,直到前些时才找到天鹰国。派别人护送我不放心,只得继续称病,亲自走这一遭,跟你交割清楚了,我还要赶回去呢!给你当副手我容易么我,一见面你还没个好脸子!”说着把左腿横在右腿上,轻轻捶着,大大叹了一口气,“唉,我这是什么命啊!”
水溶转身去斟了一杯热茶,吩咐人端了一碟点心过来,亲自把茶双手奉给隋子明:“离垢,愚兄错怪你了,这厢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