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及笄礼意外

一路上有家丁也有婢女，都对叶倩儿的突然转变很是惊讶。一些丫鬟更是一声也不敢吭，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只有回过神来的采鸢，跟在自家小姐身后，难掩兴奋。 回到婉月园，叶倩儿觉得无比舒畅，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不管这身子的原主人到底去了哪里，她已经决定了要继续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有模有样。 根据经验，一个懦弱的小姐，不会有人重视。 但是一个敢于反抗的小姐，恐怕会遭到恶毒的算计，甚至像她娘那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采鸢！怎么笑成这样。”回头看着兴奋的采鸢，叶倩儿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这个采鸢，当真是忠仆一个，在所有人都背弃她的时候，只有采鸢一个人用生命在保护她。 “小姐，今天真是痛快！尤其是你那一巴掌，太解恨了！估计那个老姑婆这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采鸢还在回想刚刚的情景。 “但是，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吗？”叶倩儿很好奇采鸢的反应。 “不会，小姐是将军的女儿，自然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唉！”叶倩儿点点头，大概在采鸢心中已经无数次在幻想自家小姐的自立自强，所以才会这么容易接受，这好像是心理学上一个现象，但是她忘记叫什么了。 叶倩儿开始后悔没有好好学学心理学，在她养病期间，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看过很多书，很多领域都有涉猎。 但是以前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去问万能的百度，现在靠自己的脑子了，就不够用了。 “今天我们算是正式跟她们宣战了。”这就意味着，以后的路会布满荆棘。 “是哦，那怎么办？”叶倩儿一句话点醒了兴奋的采鸢。 “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咱们所有的吃食，都要拿银针试过才能下口。” 环视着满园的桂花，叶倩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好的小姐。” 采鸢爽快的答应，听吩咐办事，果然还是做个听话照做的丫鬟比较轻松。 叶倩儿坐在桌旁回忆刚才的情形，这次那个段姨娘肯为她说话倒是出人意料。想来也是为了与苏氏斗，顺手帮了她一把，不过这个恩情她叶倩儿记下了。 大夫人房中。 “夫人，那个二小姐太可恶了！”苏妈妈捂着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向苏氏哭诉。 叶倩儿积攒了很久的恨意一时爆发，下手自然很重，此时的苏妈妈都已经很难张嘴了。 “苏妈妈，你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叶梦在一旁皱着眉，拿手绢捂住鼻子。 苏妈妈一时气急无语。 叶倩儿说完那句让她清理茅厕的话之后，竟然立刻就有人架着她去了茅厕。 她从来不知道叶倩儿的话那么好使。 “苏妈妈，你先下去吧，这次是咱们失策，毕竟谁也没想到，叶倩儿那个小丫头突然转性了，下去好好休息，来日方长，不怕找补不回来。” 苏氏淡淡的开口，她将军夫人的位子也不是想坐就能坐的。没有些许手段，恐怕早就被有心之人拉下马了。 “老奴告退。”苏妈妈无法，只好捂着脸退下。 “母亲，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说话的是叶梦。 “过几天就是她的及笄礼了。”苏氏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及笄礼？爹爹不在家，二妹恐怕会很失望吧。” 叶梦眼睛一亮，及笄礼上如果出什么岔子，会被视为不祥之人的。 而且及笄礼有很多繁琐的程序，想当初她的及笄礼，就被累得晕头转向。 “也不见得，因为老爷不在家，二丫头的及笄礼，皇上会派三皇子过来观礼。不过，这样会更有看头，到时候就等着看吧。” 苏氏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娘亲大人果然睿智，那女儿就等着看好戏了。”看到自己娘亲自信的表情，叶梦就放心了，看来叶倩儿此劫难逃了。 但是她们忘了，此时的叶倩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小白兔了。 萧瑟的秋天百无聊赖，地里的庄稼收成以后就等着来年开春的播种，还不到年底收租的时候。 二小姐的及笄礼成了将军府里的头等大事。 尤其是三皇子百里信的观礼，更使得当家主母苏氏忙碌万分。 相对于府里人们的忙碌，作为当事人的叶倩儿却清闲得很，只偶尔有人来量体裁衣。 教她礼节的嬷嬷也只待了两天就走了，仿佛并不怎么在意她礼数是否周全，又或者巴不得她在及笄礼上出个差子什么的。 为了不让有心人得逞，叶倩儿提了采鸢专门去买的芙蓉糕，去了几次帮她说话的段姨娘房里，请她指点。 一品堂的芙蓉糕很是难买，采鸢特意半夜就去排队，才得了那么一份。 段姨娘只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大将军的次子叶云哲。 在叶倩儿印象里，叶云哲一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是叶倩儿知道，这个看似文弱的二弟，其实身手很好。 这段姨娘虽然是刻薄的性子，对于她的主动拜访，却也是乐得自在。 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叶倩儿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中，迎来了她的及笄礼。 沐浴，更衣，进场，盥手，然后三加三拜。 一拜感父母养育之恩，二拜谢长辈教诲之德，三拜献报效国家之赤诚。礼节虽然繁复，但是有了段姨娘的指点，叶倩儿应付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三拜过后，自有人撤去香案，摆上酒席，叶倩儿手中拿到了谢礼的酒杯。 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行礼，准备将酒水洒到地上以谢天地。 “咔！”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倩儿手中的酒杯莫名的碎掉了，酒水撒了一地，手上被扎伤，鲜血涌出来沾了叶倩儿满手。 点点的鲜血溅在纯白的裙裾上，开启一朵朵亮丽的梅花。 “嘶——” 周围传来一片抽气声，在及笄礼上打翻醴酒，是对神明的不敬，此时又见血光，则是大凶之兆。 来观礼的宾客中，不乏京城中的名门女眷，见此情景，更是直呼晦气。 叶倩儿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处处小心，陷阱却在这里等着她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却是冲天的怒意，这是她的及笄礼，一生中除了出嫁最重要的日子，就这样被有心人毁了！ 叶倩儿抬起愤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还在上座的苏氏。 此时的她，双手鲜血，目光凶狠，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苏氏见了，心里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