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出谷
墨止抬头望望天际,说道:“天色不早,我还有几千里路途要赶,孟谷主呐孟谷主!”.
孟元秋本躲在最后,忽然听得墨止呼唤,这才应道:“老夫什么都没听到,你们两个话说完了吗?”
墨止尴尬一笑,问道:“不知我入谷之时,所骑乘的那匹黄皮瘦马去了哪里?莫不是谷主看它不听话,便宰了吃肉了吧?”
孟元秋说道:“谁敢呐,那黄皮马性子倔强刚烈,北原驯了十几日,也被它甩下背来,它也不服管束,日日只顾着自己随意游走,这些时日不知跑到何处去啦。”
墨止听罢,鼓起腮帮子,猛地便吹起一声嘹亮口哨,继而口中高呼道:“马兄马兄,远行可敢否!”
他如今气力充沛至极,一声高呼喊得极是响亮,连远处北府军阵阵中战马,皆被他这一声呼啸惊得略略退了几步,而冷红浦一片丹叶之中,却响起一声嘶鸣,众人目光所到之处,只见着丹叶之中,窜出一道闪电,定睛细看,才看到竟是一匹高头大马,奋蹄昂首,奔驰而至。
夏侯翀自小常往军营,见惯了各类良驹,但方才黄皮马一声嘶鸣,隐隐竟有风雷之势,再看那马匹体态,虽仍是一派瘦骨嶙峋,但皮毛映着金属一般的色泽,马鬃奋鬣好似逆鳞,再看那一对眼眸锐利专注,奔行速度更是万中无一,数十丈的距离,那黄皮马瞬息便至,心下也不由得暗暗称奇,再看了看自家坐下马匹,也算得上大宛良驹之中的上品,但相较之下,却成了绣花枕头。
那黄皮马奔驰而来,好似一阵黄风闪电,来到墨止身前猛地人力扬蹄,口中再起嘶鸣,比之两年之前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已是大为不同,墨止眼前一亮,笑道:“马兄啊马兄,两年不见,你倒越发壮实起来了!”
黄皮马看着墨止,似也欢喜一般哼了一声,两人好似故友,算是打了个招呼。
墨止轻轻抚了抚黄皮马背脊,猛地翻身而上,孟元秋曾见剑北原试图驯服黄皮马,心知此马烈性非凡,正要开口提醒,却见那黄皮马任由墨止翻身而上,头颅略略低垂,极是乖顺,也不由得说道:“这黄皮马真是神了,旁人骑不得,却只认你。”
墨止一边抚摸黄皮马的头颅,一边说道:“我与马兄自西北大漠便一同行走,其间便是我伤重欲死之时,马兄也不离不弃,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他说罢便又对着黄皮马轻声说道:“马兄,这两年不见,想来你也待得厌倦了,此番你我又要千里奔行了,你可还受得住?”
黄皮马闻言,好似通了人性般,欢嘶两声,喜不自胜,墨止大笑几声,对着孟家父女拱了拱手,便接过孟雪晴递上的盘缠行李,打马而行,直奔着北府军阵而去。
夏侯翀在远处被晾了许久,早等得不耐烦,此刻看着墨止越行越近,心中更是想起当初梅城相争,自己竟还输给了此人,此刻更是心怀不忿,但此前亲眼所见了墨止武功造诣,自知此刻绝无胜他的可能,便也只得闷声憋气,从怀中取出一个极是细小的香木信筒出来,其上蜡封其口,封装得极是安妥,顺手便顶在墨止面前。
墨止望了望左右,也不急接手信筒,只是问道:“不知你家兄长今日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