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战神定安候
陆晅低头看着永宁,突然笑了,一阵风吹过来,吹落了枝头初初开的花,“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
永宁颔首,拉着他引向她的闺房去,“那就进来吧。”
进了屋子,奴婢们很自觉地退了下去,自家主子和侯爷这么久没有见,大概有很多话要说。
婢女走了,永宁就给陆晅取下了披风,就连梳洗都是永宁伺候的。陆晅坐在镜子前,永宁站在他身后,抽下玉质的横头长簪,取下紫金冠,将他的头发打散,用梳子一下一下的帮他梳着。
陆晅自镜子里看见永宁含笑的脸,本来空落落的心就慢慢被填满了,他也跟着笑,说道,“想不到你贵为公主,却还这么会伺候人。”
永宁横他一眼,心道公主又怎么了,前世里,她妈立志将她培养成一个不用给钱的家庭小保姆,从小就会做饭洗衣服做家务,说不上蕙质兰心,但是心灵手巧也是有了。
永宁拿着角梳将陆晅的齐腰的长发一梳梳到底,说道,“能叫本公主伺候你,是你的福分,快好好珍惜吧。”
陆晅想起那件事,笑容慢慢黯淡了,“是啊,是该珍惜。”
陆晅的气质偏冷清,这般将头发披散下来,气质就更加出尘了。永宁有些痴迷的看着披发的陆晅,用手指头描绘着陆晅那世上无双的眉眼,说道,“侯爷真是国色。”
陆晅坐着,将站着的永宁压向自己,一抬手抽了她头上的簪子,顷刻间,永宁赛鸦鸦的长发就披散了下来,陆晅抬手抚摸着永宁的脸,说道,“公主也真是国色。”
永宁低头看着陆晅眸中浓的马上要倾溢出来的深情说道,“那我们就合该是天生一对。”
陆晅看着她,慢慢的点了点头,“嗯。”
随即,陆晅取出一把小匕首,用手一割,就取下来一缕长发,大梁虽然没有孔圣人,也没有诸子百家,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这般割发,只有两个意思。要么是割发断义,要么就是……
陆晅将自己的那缕头发放在桌子上,将匕首递给她。永宁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陆晅,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伸手接过那把匕首,选了一段最好的头发,割了下来。
两缕长发并排放在桌子上,陆晅拿出来一缕红绳,将头发绑在一起,握住永宁的手说道,“结发为夫妻……”
永宁的泪水倏地就落了下来。
她无声了张了张嘴,几次想说话,却都被哽咽代替。她握紧了陆晅的手,看着陆晅发红的眼眶,说道,“恩爱两不疑……”
陆晅笑了,眼泪擦着他高挺的鼻梁流下来,“娘子。”
永宁咧开嘴,笑的无比开心,纵使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落进唇边,那也是甜甜的。永宁笑出声,“夫君。”
陆晅无奈却又宠溺的摇了摇头,抬手擦去她颊边的泪,喟叹一声,将永宁抱在怀里,“娘子,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
四月十五这天,大梁玄甲军开拔,前往西南边陲,去和叛军决一死战。玄甲军将军定安候,本要与永宁公主在五月大婚,但为了家国天下,毅然决然放下娇妻,远赴战场,被时人撰文扬颂。
陆晅走的时候,永宁不放心,反正自己身边都有千嶂,便叫大双小双去陆晅身边跟着,战场刀剑无眼,有人替她看着,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同样的是冬去春来,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惴惴不安,唯恐陆晅从战场上回来找她的麻烦,甚至还希望,干脆陆晅就战死沙场,不要回来了。今年,她仍旧惴惴不安,却恨不得日日焚香祷告,祈求上苍能够保佑陆晅平安归来,只要陆晅平安,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陆晅啊陆晅,你看,都是因为你,叫我不得安生,你害我这般辗转反侧,连四喜丸子都不喜欢吃了,你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
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陆晅刚走那会儿,永宁其实是没有多大感觉的,但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她看着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就觉得心上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这是她的闺房,以前从未觉得空旷过,可是陆晅走了,她却觉得房子怎么大,这架玉床,还是陆晅给她的,躺在上面怎么这么冷呢?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她要习惯才好,她要开开心心的,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好迎接陆晅凯旋。
他们的婚房已经落成,只是家具什么还没往里填。永宁没事儿了就去视察一番,每每在院子里站着,永宁都在想,中国古代是没有大梁这个朝代的。若是大梁的未来,也存在这另一个世界线上的中国,那么这处院落会不会也会保存下来成为一处风景胜地呢?到了那个时候,导游就会拿着小旗子说,“这就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大梁朝永宁公主和她的丈夫定安候的婚房,两人恩爱无比,少年相识,相伴终生,谱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诗篇。”
啊啊啊,真是脑洞太大了,要改改了。不过这些雕梁画栋,也当真是太美了,仿佛就是一个小南国一般。
他们的婚房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雄伟,大抵陆晅是受了永宁的熏陶,秉持着‘在外面怎么风光大气都可以,但是回到家里一定要舒服’的信念,将院子修葺的很有江南园林的感觉,小桥流水,假山石林,这些假山石头还是陆晅专门从南方运过来的,听说很是不菲,她进去过那假山,惊奇的发现假山里到处都是假山洞,而且居然都很贴心的放了石桌。永宁震惊,这么隐蔽的地方,连一点儿阳光都照不进来,在这儿放个石桌干嘛?直到她整理陆晅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数不清的春风话本,然后就发现,陆晅根本就是把话本里头的场景全部都搬到了现实当中啊!
永宁看着莲子和菱角憋笑的脸,红着脸叫他们把那些话本都给封存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因着永宁刻意叫自己忙碌起来,新房也慢慢的像个样子了。反正她是公主很有钱,便不要命的花钱,家具摆设全要最好的,什么难得就要什么。再加上陆晅的资产私章也在这儿,她要是挑不着摆设了就去宝鼎行拿,反正是陆晅名下的人,就算要钱也好陆晅要去,把洪山给肉疼的看见她就跑。
她这般埋头苦干装房子,倒很少社交了,就算去几回也还是合仪非拉着她去的。
这一日,是朔雪主办的荷花宴,朔雪成婚之后便与国子监的教傅严雁声搬到了新府邸里,严雁声是个文人,房子也像文人住的房子,到处都是茂林修竹,甚至连他们住的寝房都是竹子建的,到了现在这个天气,便格外的凉爽。
“哎呀呀,朔雪的郡马真不愧是个风雅的人儿,”绿华摇着葵扇说道,“当真是清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