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自己的路我会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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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十三年，西临沙漠动荡再起，三大帝国纷纷派遣军队前往西临探路搜寻异宝方位。各国之间硝烟渐起，仿若平静湖面被激起千层浪，波涛汹涌。而南玄皇帝萧庭轩命南宫啸天带领玄军精英三千前往西临距西临动荡已有三年。

深夜，本应万籁俱寂，但将军府一偏僻小院却灯火通明，只见一白衣素缟的少女笔直的跪在地上，半响也不见动一下。

“小姐，您已经在这守了三天了，休息会吧。”抚琴看着跪在地上目光专注的看着柳媚儿棺柩的南宫嫣然叹了口气，心疼的再次劝道。

“……父亲那里。”南宫嫣然毫无起伏的问道，仿佛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老爷……老爷那里只给浅月居传来一句话，说是一切交由夫人做主。”抚琴低声回道。

“夫人做主……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今夜过去，我自会回去。”南宫嫣然淡漠的说道。

父亲，您果然是如娘亲所料以国为重，还是不敢承认娘亲以走，已经彻底消失……父亲，或许您也是懦夫吧，不敢面对、不敢坦诚，同娘亲一样埋在心底直至烂掉。

“小姐……是，抚琴告退。”抚琴本想在劝，但见南宫嫣然不容拒绝的视线，自知平日极好说话的自家小姐一旦决定何事后则多说无用，就像决定其身边下人不许在自称奴婢或奴才后一样的绝不容拒绝，只能无奈躬身告退离开。

偏僻的小院只剩下南宫嫣然一人静静的跪在原地，远远看去仿佛要融入黑暗一般，随时会消失不见。

“姐姐。”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宫嫣然仿佛才回归人世一般，不再给人以虚无缥缈之感。

“洛儿，肯叫姐姐了。”南宫嫣然淡淡的说道，好似完全没有过心一般。

洛书看着面前这个仿佛突然间离自己好远好远的南宫嫣然，心有发慌，有些发疼，控制了一下情绪道：“姐姐一直是姐姐。”

洛书平淡的话语仿若千金之重，砸在南宫嫣然心上。

“所以娘亲哪怕再痛苦也要将自己全身的功力传给我，即便我已有自保之力，只因她是娘亲，只愿我一生顺遂。”依然没什么起伏的说道，却如悲伤过后的死寂。

“恩。姐姐，哭吧、难过就哭吧。”洛书看着面前无悲无喜的南宫嫣然，语气平淡却难掩心疼的道。

“哭？有多久没哭过了呢……”

南宫嫣然想到前世的自己，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母宠爱，一直生活在孤独中，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已将自己的心套上层层铠甲，哭？如何哭好像早已随着身边的冷漠一点点忘记，毕竟被爱才有哭的资本。

“姐姐。”洛书见此，担心的从身后抱住南宫嫣然劝慰道：“不要再这样了，姐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大少爷，更是还有整个血雀楼和你的千书阁、吃货楼。楼主有多在乎姐姐你、有多信任姐姐你，不要再这样了，不要让楼主失望，更不要让楼主走的不安心。”

“呵呵，好久没听到洛儿一次说这么多话了，看来真让你担心了。姐姐没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心口有些发堵而已，很快就会好的。”南宫嫣然扯了扯嘴角笑着对洛书安抚道，复又看向柳眉儿的棺柩道：“洛儿，你知道么，其实姐姐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娘亲的身体状况，更知道娘亲早晚有这么一天的……我那么努力的练武，就是不愿娘亲因为担心我而早早传功与我而放弃那可能是唯一生存的希望，更希望在司徒叔叔无力时自己可以有一探西临的能力，谁知娘亲到底没有等到我有能力之时便……”南宫嫣然想到柳媚儿临终所说，思绪有些飘飞。

据柳媚儿讲述，当年柳媚儿为了帮司徒敖报仇，选择成为了血雀楼楼主，虽最终斩杀了司徒威，但也和血煞楼结怨，两楼竞争异常激烈。

在柳眉儿成为楼主的第二年，一个神秘人找到了她，委托血雀楼暗杀东雀帝国一名不受宠的皇子。据当时血雀楼调查，完成委托并非不可能，因此柳眉儿在与血雀楼众阁主及柳一刀等人多方考虑后，便令血雀楼接受暗杀这名皇子的委托，却不成想到这名皇子竟然早已与血煞楼暗中勾结，更是有一批异常强大的死士相助，两相争斗中被人误导，柳眉儿一行误入西临沙漠中央的无名洞穴，遇到一场不知名的风暴，柳眉儿就是在这场风暴中身受重伤，柳一刀及部分血雀楼成员更是为了救柳眉儿而丧命，血雀楼因此元气大伤，从此于江湖中销声匿迹。

“嫣儿，娘亲和你司徒叔叔等人查了很多文献，但都未找到与那场风暴相似的记载，或许从未出现，也或许被人销毁。”

“嫣儿，血雀楼暗中查找了多年，也并没有查清当年的委托人是谁，只知晓来自北月。”

“嫣儿，娘亲想了多年，当年误导我们进入西林深处的人应该是有意为之，或许是东雀的人。”

而柳眉儿在逃出洞穴后意外遇到被南玄帝萧庭轩任命为先锋军指挥使的南宫啸天，南宫啸天当时已受皇命来到西林探路有大半年，仍毫无头绪，一无所获。正是焦急烦躁之时，看见从西林深处出现的柳眉儿，自然将其救下悉心照顾。

柳眉儿当时因自己的判断失误，导致柳一刀等人的死亡及血雀楼的损失惨重而内疚自责不已，正是内心最无助之时，南宫啸天英雄一般的出现就仿佛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轻易就虏获了柳眉儿的芳心。柳眉儿就此边留在南宫啸天身边养伤，并助南宫啸天在西临找到几个动荡点。而南宫啸天在柳眉儿的帮助下又用了半年的时间便探查清楚了西临沙漠在未来二十年内必将迎来大规模动荡期，更是在探查中发现数棵水月草及些许其他异宝，南宫啸天也因此功绩被萧庭轩破例封为神武大将军。

“嫣儿，娘亲此生有太多的无奈，无奈的成为血雀楼楼主，无奈的徘徊在生死之间，更无奈的爱上这个让我安心的男人。嫣儿莫要和娘一样居于这方寸之中，要活得肆意潇洒，逍遥自在。”

南宫啸天和柳眉儿经过半年的相处感情渐好，柳眉儿也渐渐平复了内心的悲伤，更是在理智回笼后清楚的知道南宫啸天并非此生良人，哪怕南宫啸天已经对柳眉儿动心，也是柳眉儿经历种种后一直希望找到的可以护住自己一生的强大之人。柳眉儿曾想过离开南宫啸天返回血雀楼，但因其发现自己已身怀有孕、且半年前所受的伤也无法痊愈甚至连内力也无法运用后，便暂时放弃了离开的打算，后来更是意外得知了半年前血雀楼想要暗杀的不受宠皇子天斩已经成为了东雀帝国的新任皇帝。以上种种最终使柳眉儿做出暂时让血雀楼销声匿迹，暗中休养生息的决定，且自己也和南宫啸天回到南玄，成为南宫啸天的一房不引人注意的小妾。

“嫣儿，不要怨恨你父亲，娘亲正是知道你父亲是何种人才爱上的。是娘亲不该爱上那个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嫣儿，不要太过伤心，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要坚强。”

“嫣儿，你是我的女儿，是娘亲最大的幸福，不要怪自己。”

……

“姐姐、姐姐已经很努力了……”洛书很是痛恨自己的无力，明明拼命努力了五年，却还是只保护得了身，抚平不了心。

“恩，很努力了啊，从未有过的努力过了啊……不过终究是错过了，已是强求不来。”南宫嫣然回过神来，幽幽的感叹道。

见寅时已到，淡淡的对洛书道：“洛儿，你先暗中回落雪院，叫抚琴和知画大张旗鼓的前来，我要烧了这桐锁院。”

“姐姐是要……可是楼主的尸身。”洛书转念一想明白过来后，不解的问道。

“魂已消，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况且只是烛火，毕竟这只是一场意外。”南宫嫣然缓缓站起身体，走到柳眉儿的棺木前轻轻抚摸，语气平静的道。

“好，姐姐小心些。”洛书说完就一个闪身消失在黑暗中。

南宫嫣然见洛书离开，走到桌案前打落桌上的烛台后复又跪到原处，看着烛火一点点引燃桌案下的蒲团，用内力引导风力，改变风向，直至是火势变大。

南宫嫣然看着渐渐增长的火势，喃喃自语：“娘亲，没想到您传给嫣儿的内力第一次竟用在了纵火上，呵呵……娘亲，您知道么，嫣儿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您让我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归属感。记得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嫣儿对于金手指还是那么的期待呢，没想到现在有了，却更是希望这金手指从未出现过。嫣儿宁愿自己辛苦努力，也不愿要这一身的内力啊，娘亲。”

一滴清泪从南宫嫣然眼角落下，南宫嫣然伸手接住，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泪水，“流泪了呢，娘亲，接下来的路嫣儿自己会走好的，娘亲莫要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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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自己的路我会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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