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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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妃随着往前走，心里可欢喜了，面上却不能流露出来，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冯妈，你别着急，本宫看过之后即刻去禀报皇上，请皇上下旨召太医进宫诊治。”

冯妈心头的那个感激啊，就差没给媚妃跪下去了，心想，还是这个媚妃有肚量啊，小姐曾那样羞辱过她，媚妃却半点不记仇……“媚妃娘娘，太谢谢您了，等我家小姐病好了，奴婢给您立个长生牌，日日焚香，保佑媚妃娘娘长福长寿，子孙满堂！”

媚妃在心里冷笑道：救皇后？哼，做白日梦吧，本宫巴不得她立刻就死！嘴里却谦逊地说：“皇后娘娘是六宫之首，虽一时受委屈到了这，但横竖是本宫的姐姐。本宫此时不出力，更待何时？”

“阿弥陀佛，媚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啊……”

推开紧闭的房门，一股不好闻的异味便冲了过来。

媚妃不好当着下人的面捂鼻子，便竭力地屏住呼吸。

“小姐，小姐啊，媚妃娘娘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哪……小姐，小姐啊……”冯妈上前，跪在脚踏上，哭着叫唤。

夏璃韵如死了一般地平卧着，昏黄的灯光投射在她的丑脸上，显得越发丑陋与腊黄，一缕乱发堆在铺着一块破布的简枕上，一只已失了原色的手，象小鸡爪似的，紧紧地抓住身前的衣襟，似乎经过了一段很痛苦的过程。

“冯妈，你们先退出去吧，本宫在这陪会儿皇后娘娘。”

既然媚妃下令，冯妈也不敢执拗，再说，她对媚妃的好感骤升。

倾刻间，屋内只剩下昏睡着的夏璃韵，及装模作样坐在床前抽泣的媚妃。

听得门外己无人声，媚妃一下子站了起来，俯下身去，伸出留有长指甲的纤手，一把拽住夏璃韵的长发，狠狠地拽着，尖利的指甲，迅疾地刺进了头皮……“哈哈，丑八怪啊丑八怪，你不是很能逞强吗？你不是会用马桶盖击打本宫吗？好，那此刻再发威呀，再来呀……怎么，没动静了，死了？”

夏璃韵一动不动地躺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媚妃从鬓上拨下一支金质长簪，狠狠地刺向夏璃韵的身上，发间，边刺边快活地说：“舒服吧？本宫给你通通经脉，给你活活血？哈哈哈……丑八怪，别怪本宫，谁让你不长眼惹着本宫了？若不是你识趣，自个踏进黄泉之路，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又是一顿的猛刺。

解恨了，媚妃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对候在走廊上的冯妈她们说道：“本宫这就去央求皇上，请皇上即刻召太医进宫。”

“谢谢媚妃娘娘，奴婢给娘娘叩谢了。”冯妈跌跪在地上，忙忙地磕头。

月芽儿渐渐地往西移去，栖鸟们也闭上了鸟嘴，天地寂静得如同服了安眠药，突然，月辉宫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小姐，小姐！你……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冯妈，小姐她……她没气了……”

丑皇后死了？

正是子时时分，万簌俱静，风送无声。月色如水一般地泻开，轻柔地淡化了夜色的暗沉。各宫门前及长廊过道上悬挂的红纱宫灯，静谧地组成一张梦幻般的迷网，让人沉醉，也让人警醒，更让人心寒。

这两天独宿在龙清宫的轩辕炎冥第一个得到禀报。

他甩开被子便坐了起来，撩开床帐冲外面叫道：“更衣！”

魏公公从值房匆匆赶来，还来不及束衣整冠呢，便一头裁到在床前，呜咽道：“请皇上节哀……大行皇后已仙逝，按祖宗家法，皇上此时不得前往灵前，以免鬼魂冲撞了圣驾……”

轩辕炎冥披衣挽发，神情平和，甚至有些愉悦，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一丝哀意。“朕是天子，神仙鬼狐见了朕皆得退避三尺，岂有冲撞之理？魏公公，赶紧侍候朕更衣，朕要去月辉宫亲临皇后的大殓。朕与皇后夫妻一场，这最后一程，朕必须得相送相送。”

魏公公不敢再提反对意见，跟随轩辕炎冥这么多年，皇上的心思，当奴才的最了解。皇上深夜亲临，其实就是想去看看，看看丑后是不是真死了。

轩辕炎冥穿戴完毕，正要步出寝宫，又回身在大铜镜面前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最后，他好象是上戏园子游御花园一般，神采飞扬地挥了挥衣袖：“走。”

坐上龙辇，在一片艳红的引导下，一行人直扑月辉宫。

经过夜色过滤过的风儿，很凉爽，很轻柔，仿佛是美人儿的小手，抚得轩辕炎冥浑身上下舒坦极了。

哈哈，那个可恶又可怕的丑后终于死了，终于腾出凤鸾宫了。

轩辕炎冥觉得，身上的蝎毒似乎不象先前那般猖厥了，肌肤上的痛痒感也大大的减弱。他甚至看到，一位青春丽人正袅袅婷婷地走进凤鸾宫……

“皇上，”魏公公亦步亦趋地扶着辇杠走，踩着惨淡的月色，心里隐着一抹难言的悲苦，为那位可怜的丑后，“按祖宗家法，皇后仙逝须得通知宫眷及后宫嫔妃到场，亲视大殓。梅妃娘娘既是内宫嫔妃，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姐……奴才斗胆请皇上示下，是否得通知梅妃娘娘到场？还有，其他各宫是否要派人通知？”

“祖宗家法祖宗家法，难不成你比朕还懂？”轩辕炎冥不满地喝斥了一句。不过，今夜，他的心情格外的好，也就格外的有“人情味”，他拍了拍雕着龙头的扶手，体恤地说：“她们姐妹一场，应当亲临哭祭。至于其他人嘛，那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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