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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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放于完整魂魄中的记忆本应看起来像一块块的屏幕，上面播放着一段段灵魂主人最记忆犹新的事件。在这些屏幕背后，则是这些记忆犹新事件相关联的一系列完整的记忆。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或者重要程度不高而被无限尘封，很多永无出头之日。

但是这些困扰对于魂界的人来说并不存在。

如果孟璃她想，可以进入每一个现世人的灵魂之中把他从有记忆开始的所有人生经历全部翻出来查阅，任何秘密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只是她不想这样做。

早在刚刚成为荒魂师的时候，引路人王婆婆就告诫过她。人类的灵魂中存在了太多太多负面情感，谁都不例外。在窥探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自己。

可能一两个人还显现不出来，但是一旦这样做的次数过多，自己的人性一定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好在孟璃本身就对窥探别人的秘密没有任何兴趣，自然也不有触犯这条禁忌的担忧。

但是在闫羽生的问题上，牵扯面实在太大了。如果他真是当时将阙玉衡变成大荒的金面人，那他这么长时间一直隐藏在自己几人身边到底是为什么？这次来金边，为什么又会跟着一起来？

想到那通告知她白小燕与何静怡位置的神秘电话还有之前发生过的很多事情，越来越多的线索都将闫羽生与那个金面人联系在一起，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闫羽生的记忆已经破坏得十分严重了，甚至最近的一些记忆已大部分支离破碎，根本无法组成有效的信息，这让孟璃大失所望。但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

因为她已经可以确认闫羽生真的就是天地众的人！

从父母的死亡，到二叔的出现，到成为天地众的少主，再到潜入靖封大学，这一段闫羽生人生中最黑暗的记忆完好呈现在了孟璃眼前。

从闫羽生记忆中退出并与自己肉身融合，孟璃睁开双眼，发现早已泪眼模糊，王婆婆所说果然不错。

窥探别人的人生经历时，那感同身受的临场感是普通的语言述说与文字描述都无法达到的境地，说是把别人的一生又过了一遍都不为过，也难怪孟璃会不知觉之中发生这样的反应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呆呆地站在一旁，已经接受了闫羽生就是天地众的金面人的事实。

也许是设身处地地体验了一把当事人的真情实感，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会差不多吧。

不论当初杀死闫羽生母亲的人是不是七魂殿的人，或者这其中有些什么样的误会，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怨不得闫羽生。更何况，人已经死了。

这个秘密就烂在自己肚子里吧！永远也别让白小燕知道，让闫羽生至少在死后还是大家所有人的朋友。

至于那个里面承载了闫羽生灵魂的金色的面具，如果随同他的遗体一起火化就太可怜了。孟璃准备将它带回七魂殿，相信王焕君他们有办法处理的。

至于为什么闫羽生直到现在都死死地捏着面具不放，估计是灵魂与肉体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让其暂时没有放手吧。

不过维持这种状态没有丝毫意义，因为肉体已经完全死亡，往后会逐渐损坏，最终只剩下一具孤孤单单的残缺灵魂，永远困在冰冷的面具之中。

孟璃将闫羽生拿着面具的一只手抬了起来，想试试将面具从他手中取下。刚刚把他的手从被单底下再次抽出来，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就在孟璃进入闫羽生的灵魂之前，这只手还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现在已经变得“顺滑”了不少。孟璃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闫羽生的身体确实正在缓缓恢复！

一道灵光在孟璃脑中闪过。

“如果把这个面具拿去给阙玉衡用的话。。”如果这个金色面具真的可以缓慢治愈肉体伤痕，那阙玉衡就有救了！

孟璃差点就将这个面具强行从闫羽生手里给“切”了下来，最终还是自己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就算闫羽生是屡次祸害自己于不利境地的幕后凶手，但孟璃仍然下不了手。

好几次将自己的手放在那张金色面具上，又颓然放弃。这相当于是自己在杀人，杀的还是自己好姐妹的男朋友，尽管他曾经无数次地想杀死阙玉衡，甚至牵连到白小燕本人，但是她仍然无法下手。

数次尝试之后，孟璃只得放弃。几乎了解了闫羽生完全人格的孟璃已经无法狠下心对他下手了，这种感觉无异于自杀。

难道就找个地方把遗体保护起来？这也没有意义。不论怎么说，死亡已成事实，无非是遗体保留的完整程度而已。心脏已停止跳动，血液已在血管中凝固，这也已经不是闫羽生，而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灵魂？

“等等！金色面具修补肉体，我为什么不能修补灵魂！”

孟璃打开大荒之门，将闫羽生的身体整个吸了进去。。。

她悄悄离开了太平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偷偷回到重症手术室门口时，发现言络已经包扎好伤口坐在一旁了。再后来没过多久，王焕君就被推出来，医生告诉她俩，已无大碍。

言络当晚去了白小燕与何静怡那边陪着，孟璃则看着重伤的王焕君发了一整晚的呆，直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沉沉睡过去，又被窗子外面射进来的明媚阳光给晃醒。

“唔。。天亮了么。。”

孟璃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的景色告诉她，昨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王焕君已经能坐起来了，床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的何静怡，没事人一样地给一脸尴尬的王焕君不停往嘴里喂着新鲜的大块芒果肉，一脸小媳妇一样的幸福样子。

“孟璃你要不要去床上睡一会儿？”

比起直接昏过去的几个人，孟璃和言络才是最辛苦的。言络在何静怡醒来之后已经休息去了，王焕君也建议孟璃去休息一下。

可她根本没有心情好好休息。再者，睡了两三个小时已经大体上恢复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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