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离别之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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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甘若终于还是坐在了甘天身边。

甘天弯下腰，捡起了自己的手机，他的左手，还是被自己坐在身子下面的。

“哥哥，你的手怎么放在这里啊？”

“天冷了，手也冷嘛。”

话音落下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情况是不曾有过的。他们在一起，他们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可他们却一言不发。

似乎，谁都在等待着什么。气氛因此而显得有些尴尬。

甘天在等待着，自己的手恢复正常。

甘若也在等待着，她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今晚发生的事情，是就这样让它过去，还是彻底地利用起来，进一步加深关系呢？

“主人，那家伙又给你来电话了！”

听到这铃声，甘天就知道是他的老爸打来的。说起这个铃声，纯粹是他今天一时兴起换的，他可没有让老爸听到这种铃声的胆量。

除了甘天的手机，甘若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甘若没有甘天摆动手机基本设置的习惯，铃声就是自带的那种，以追求响度为中心。看她欣喜的表情，想来应该是妈妈打来的。整个家里，甘若和妈妈的关系是最好的，以至于到了让甘天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的程度。

多亏了爸爸的电话，想起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甘天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沉静。甘天和甘若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走向相反的方向。

甘天来到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喂，老爸，最近怎么样啊？身体如何？生意好不好啊？”早就学乖的甘天抢先发动了问候攻势。按照他的老爸教他的，抢先示好的话，后面的话怎么都会好说一些。而问的问题越贴切，也越是能表示出一种关心，至于要不要回答，那是对方的事情，原本就都是一些客套话。

“少给我来这些虚的，我知道，你小子只会在缺钱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吧。”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威严而又不失平和，稳重而又不失亲切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甘天的老爸——甘相生。

甘天并不了解自己的老爸，了解电话那段名为甘相生的男人。确切地说，在他有这个机会的时候，他还没有懂事，等到他懂事之后，他发觉他们之间已经存在着一道深深的代沟。

无法理解的代沟。

甘天对于甘相生的了解，多是来自于其他人，或者是报刊，杂志什么的。对于许多还在奋斗的有梦想的年轻人来说，甘相生无疑是一个成功逆袭的人生典范。

从一个农民变成一个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仔变成一个集团的老总，凭着自己的努力完成了这一切。

这就是甘相生。

甘氏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实现整个家族的腾飞。

不过甘天感觉这个目标很难实现。因为在以前，是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甘氏家族的。现在家族里面的那些人，都是甘相生用感情和恩情聚集起来的拥有同一个姓氏的人们，有不少都是后来改了姓之后才加入的。无论如何，甘相生都是一个成功者，连带着甘天也有了成为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的资本。

“老爸，你总是料事如神的话很难和别人相处的。”甘天抱怨。

“不，只要我什么都不明说就可以了。”

“老爸，你行你厉害！”

“废话还是少说吧，我的时间也不多。直接问你把，”甘相生顿了一下，问，“你和甘若发展得怎么样了？”

“……什么意思？”甘天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声音也骤然间低沉下来，吐露着他心中的不快。

“你不会是真的以为，我给你买了一个妹妹回来吧。为了成全你们，我和你妈可是已经出差了有一段时间了呢！”甘相生略带笑意的口吻，简直就好像是在嘲讽一般。

但甘天明白，这个男人是不屑于嘲讽自己的儿子的。那笑声，代表的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条件下的宽容，和对不该放下的罪行的赦免。

甘天转过身，看着在二楼栏杆那里和电话另一头的妈妈有说有笑的甘若，坚定了心中的想法。然后甘天毫不客气地开口了，“我也明确地告诉你吧，从小到大我几乎什么都听你的，但唯独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小若就是小若，我甘天的妹妹，没有人可以强迫她什么。”

电话的另外一头沉默了一阵。

“事到如今你还是这副样子，也该考虑考虑未来了，口口声声说要给她自由，将来难道说你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吗？”甘相生沉着地反问，好像他早已通晓了答案。

甘天犹豫了一秒。让甘若嫁给别人，这种事情他完全没有想过。不是因为不知道存在这种可能，纯粹是因为他不想去想。但是，原则就是原则，于是他强硬地说：“那是小若的未来，是她自己的事情，无论是和我，亦或是你都没有多大的关系，谁都无权强加意志。”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好吧。”甘相生顿了一下，严肃道：“我听说了你那里的事情了，听你的语气，你和甘若都没事吧。”

“托我的福，都没事。”甘天漫不经心地说道。的确，他的心中有一种把这件事告诉甘相生，让那个自以为见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男人狠狠地吓上一跳，可惜，他还不想抛弃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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