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受了谁的恩赐

蓝啸月刚从密室出来，就感到了强烈的战斗气息，不做耽搁的赶了过来，没想一来就看到小蛇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这才出声阻止。 蓝啸月快步过去扶起小蛇，关心的问道：“小蛇，你怎么样？这究竟怎么回事？” 小蛇跟着他多年，他对她多少是有些感情的，此时见她受伤，怎叫他不担心？ “大当家...我...” 小蛇虚弱的说出那几个字后，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他关心她。 他终于关心她了。 他的眼里，终于有她了。 蓝啸月见小蛇如此，也没在追问什么，只是转头看向暮梵等人，当目光落在暮梵身上后，却怎么都移不开了。 那个让他不知思念了多少个昼夜的女子，那个多年前出现在梅城最高峰的女子，那个不仅收服了梅城众妖也收服了他的心的女子，那个让他甘愿放弃自由，只因她一句“你来管制这片区域的妖怪吧”的女子。 此时就在他的眼前。 蓝啸月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暮梵看，暮梵倒是没说什么，她早习惯了别人各种各样看待自己目光。 他们怎么着，都与她无关。 对于蓝啸月的目光，暮梵是没什么感觉，可一旁的诸葛倾墨可不高兴了，他虽看不到蓝啸月的表情，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蓝啸月那激动与迷恋的情绪。 “大叔！你到底想看到什么时候？” 诸葛倾墨不爽，十分的不爽！ 暮梵是他的，他不准任何人那般盯着她看！ 诸葛倾墨的话终于把蓝啸月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红衣，不知道小蛇做错了什么，让你亲自出手。” 他明白，若不是小蛇做了什么太过分的事，红衣绝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你问她咯。”暮梵冷冷的开口道：“蓝啸月，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不会放任这方圆五百里的妖怪胡作非为的。” 蓝啸月低头，严肃的看着小蛇：“这，小蛇，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是那几个小孩跑来这万妖洞胡闹，还杀了熊四，我才会对他们出手的。我不知道那孩子对红衣那般重要，我真不知道......” 小蛇越说越委屈，似乎他们还真欺负了她一般。 “这...” 蓝啸月刚要说话，就被肖清打断了。 “哇！大婶，你也太能吹了吧？我们几个小孩吃饱撑的没事干，跑来这胡闹？这里可是万妖洞也！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欧阳云天点点头，接过肖清的话道：“如果我没记错，大婶你有说过这么一句话‘不管你是红衣的什么人，我都不会放过’肖清，我没记错吧？” “嗯嗯。” 这肖清与欧阳云天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听言，暮梵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眼中的闪过一道萧杀之意。 蓝啸月则深深看了小蛇一眼：“你可说过这样的话？” “我是无心的，当时他们就那样冲过来，还口出狂言......我一激动就胡乱说了。红衣，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我真不知道！难说是小孩子家有些想当大英雄的念头，才来这胡闹的。” 小蛇说完，还不忘抹了下眼泪。 “这......” 蓝啸月为难了，暮梵也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再怎么说小蛇也是跟了他多年的，现在这般情况，让他想偏袒暮梵也不可能啊！ “呵呵。”暮梵看着小蛇勾起嘴角，扬溢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的意思是，我的墨儿与他的朋友们要当大英雄，想除去这万妖洞咯？” “我想，是吧。”小蛇唯唯诺诺的说着，心中早笑开了花了。 肖清三人安静的在一旁听着，诸葛倾墨想解释，却被暮梵阻止了，只见她还是刚刚那副笑容，语气也依旧很轻松的说道：“如此，这万妖洞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话音才落，磅礴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蓝啸月暗暗有些心惊，他知道她很厉害，但没想她的杀气竟连自己也可以克制住。 蓝啸月如此，小蛇更甚了。 心中的慌乱不用说，手脚也抖了起来，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暮梵哼笑一声，说道：“我师父曾说，世间万物都有生存的权力，为此，当初我才会留下这些活口，让蓝啸月来约束它们。而如今，你说我的墨儿不想让这万妖洞存在了，那我留着它们做什么？” “！” 几个小孩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暮梵这样说是一种激将法，但她的眼神太过认真，让众人不由觉得，她真的是那样认为的。 蓝啸月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不难受那是假的，他知道，暮梵是在说认真的。 而小蛇则是一副即痛恨又畏惧的样子，在场的，没人比她更清楚暮梵是怎样的人。 看着几人在那僵持着，独孤娜清脆的声音响起。 “红衣姐姐，蓝啸月哥哥，事情都是因我而且，还是我来说吧！” 蓝啸月自然是同意的，暮梵想想也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的墨儿一定是对的一方，想想她刚来的时候，小蛇是如何的态度就知道。 这般做，不过是让对方死的心服口服。 她不想她的墨儿受一丝委屈，蒙一丝冤枉。 独孤娜见二人同意，开始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大家就这样安静认真的听着独孤娜诉说着，谁都没有发现，暮梵眼中越来越凝重的哀伤，明明知道这是天命，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这般难过呢？ 蓝啸月听完独孤娜的诉说，看着暮梵叹了口气，心道：红衣，你明知道只要你开口解释我就会相信你说的。可你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对于我，你就这般不屑吗？ 他转头看向小蛇，道：“小蛇啊，你这二当家带头绑架小孩，吸噬他们的鲜血，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了这时，小蛇也不在惧怕什么了。 早在蓝啸月一开口，她就知道，他开始时询问自己不过是走场罢了。 人家一做解释，他就这般说了，分明就是在偏袒着对方！从头至尾，他就没想过要帮自己，就没有相信她的意思！ “哈哈！为了什么？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小蛇抬头好好看着蓝啸月，说道：“我做这么多，还不是只为了你能多看我一眼！结果呢？结果我得到什么？只要她红衣在，在你看来就什么都不算数！就连这万妖洞大当家之位，也是因为是她红衣开口的，你才稀罕！” “是，我是恨红衣！凭什么我做这么多都抵不过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她凭什么拥有你的心，却不好好珍惜？凭什么她红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却只想要一个你都做不到！” 最后一句话，小蛇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谁说妖无情？谁说妖无义？他们只是藏的深了而已。 蓝啸月又是惊讶又是遗憾的看着小蛇，他从来不知道她对他有如此之深的情，不知道她竟对自己如此了解，不知道她恨红衣竟是因为自己。 其他几人也满是同情的看着小蛇，此时的他们早没了怨恨了。 虽然，他们依旧不赞同小蛇的做法，更是深恶痛绝。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呵。” 暮梵自嘲的轻笑了一声，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呢！ 一个连自己的爱都不能说出的人，是受了谁的宠爱？ 一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保护其它女人而死的人，是受了谁的宠爱？ 暮梵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眼中满是冰冷。 显然，她被小蛇的话刺激到了：“恨我？恨我什么？恨我自私吗？你不正也是我这样的？你说恨我，那你为什么不恨你自己？” 诸葛倾墨听着暮梵的话，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哀蔓延他的整颗心，他很想很想把暮梵揽入怀中好好保护起来，心中那么想着，身体就动了。 然他的身高才到暮梵腰上去一点，他的行为看在别人眼中，完全就成了一个在撒娇的孩子。 暮梵摸了摸抱着自己腰的诸葛倾墨的小脑袋，心中的悲愤淡化了不少。 无论怎样，此刻他又回到自己身边了，而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 “姐姐，我们走吧。”诸葛倾墨心中很是悲伤，很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希望暮梵再去回忆那些过去，为了暮梵，他愿意不去计较小蛇做的一切。 暮梵摸了摸诸葛倾墨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他什么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既然这是他希望的，她自然会照做的。 “你们的事，都与我无关，我没那精力与你们折腾。蓝啸月，这事，你看着办吧。只是，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发生类似的事。” 暮梵说完，拉着诸葛倾墨过去扶起欧阳云天和肖清。 其实，诸葛倾墨不说，暮梵也会放过小蛇的。 倒不是她善良，而是因为她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她放过她，给她一次机会，就如同她当年希望有人能放过她，给她一次机会般。 “我送你们出去吧。” 蓝啸月没有挽留，他知道留也没用，她注定不可能是属于自己的，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 她是人，他是妖，有天地法则在那里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至少她记得自己。 至少自己还可以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