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海心殿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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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悠曾说过，闯沉眠之海的第二个禁忌，就是绝对不能在人鱼的面前哭泣流出眼泪，否则她会妒忌愤恨的直接将之杀死。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人鱼明显因为她的话而一惊，身体向后挪，退开了一点位置的瞪着九叶怒道：“不会哭泣的人立即给我滚。”

“你不是说让我听你唱歌吗？”九叶却又不动声色的绕了回去，笑着道：“不如现在就唱如何？”

如果在人鱼发怒之时故意说出目的，她必定会刻意为难，倒不如用另一个方向说话，在她放松警惕之时轻易就答应了要求才好。

“不唱不唱！”人鱼嫌弃的挥了挥，要将九叶赶开的道：“你来这里不是要接受考验吗？是吧？”

“唉！现在我倒是不太想那么快开始接受考验了。”九叶故意叹息着道：“我还是更想听你唱歌。怎样，唱吧！”

“我说不唱就不唱，你很烦哎！”人鱼瞪了九叶一眼后，恶狠狠的道：“现在开始考验：你的任务是让我掉眼泪。办到了，我就让你进通往下一层的境界之门；办不到，你就和这些石像们作伴吧。”

“流泪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九叶摸着下巴的道：“但是让我令你成功流泪只得到通往下一道门这个奖励比起来，我觉得不够吸引啊。嗯，还是留在这里听你唱歌比较好玩。”

闻言，人鱼的脸色一黑，气得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个人类怎么这么烦？现在看这人类摆着这种样子说这样的话，总让她觉得自己所唱的歌在这人类的耳中是一种笑话，所以才觉得好玩。如果不是这里有一个让她只能攻击在她面前流泪的，或者是无法完成考验的应试者的禁制，她还真想一巴掌将这个人类给变成石雕，然后远远的踹离这大殿，以免碍她的眼。

“嗯……这个嘛！”九叶摸着下巴的打量她身周的珍珠道：“我想要‘玲珑泪’。但是我左看右看，也觉得你不会有这样的东西。”

人鱼一听，几乎被气得吐血。听这人类说什么话，像是言下之意是她很穷似的，于是她怒道：“我有，绝对有！想要的话，等你成功让我哭了再说！”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九叶的目光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意思，倾下身来，再次和人鱼四目相接的道：“我们开始吧。”

“那我开始唱歌，你让我掉泪。”人鱼再次撇开了脸，微垂眼睑的蕴酿情绪，一张开口的时候却让九叶给捂住了嘴巴。然后听到九叶在她耳边道：“我是想听你唱歌，但是却不是你现在唱的这种哀伤至极的歌。”

人鱼一愣，被九叶捂住了嘴说不了话。紧接着九叶的爪子下移，直接就袭上她的腰肢，对她进行挠痒痒攻击。也幸好九叶的算盘打得没错，人鱼的痒点和人的一样，才得以让她成功用这种方式攻击。

“啊——哈哈哈哈……”人鱼被九叶突然而来的这么一着，竟是无处可躲的在主座上被挠得大笑不止。

如果不是在这寂寞的度过了万年，这阴暗的水域似是连她也的行动力也禁锢了，令她连这个主座也离开不了，只怕她早已一鱼尾抽去，将这个胆敢冒犯她的人类给抽飞出去。

看到人鱼已经笑得涨红了脸，九叶挠痒的手慢了下来，并道：“我让你哭泣的方式，不是让你悲伤的哭泣，而是让你笑出眼泪。”

这条人鱼，在这里所遇到来接受考验的人的情绪，那七七四十九天里所释放的悲伤感染，令她哀伤至极，却无法像别人那般哭泣出来。所以久而久之，无法哭泣的她，就会愤恨的杀掉在她面前掉泪的生物。

“笑……笑出眼泪？”人鱼已经被九叶挠得笑到抽气了，大脑几乎有些停摆的重复着九叶的话。

“流泪，并不单单只因为悲伤啊。”九叶怜悯的捧着人鱼的脸，和她额头碰了碰，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她，然后展臂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在她耳边道：“即使是笑，开心，也是能笑中有泪的。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哀伤，还有许多应该珍惜，该保护，应该珍藏的美好回忆啊，这些东西都能让你在想起来的时候，流下幸福的泪水。”

九叶的话，如同一道暖流，经过人鱼的耳膜流到了她的心中，她有脑海中更像是接通了九叶的记忆一般，人鱼看到了九叶许多让人哭笑不得，但却让人觉得很温暖，很鲜活的存在感。那种感动紧紧的缠绕在人鱼的心头，令她鼻头一酸，眼泪自她的眼眶滚滚而下，于她的尖尖的下巴处汇聚，变成了熣灿的泪珠，散发着幽蓝色却温暖着一切的光芒。

在这泪珠出现之时，九叶慢慢的放开了人鱼，惊愕的望着那颗浮在她们面前的幽蓝色珠子，心中对其有着强烈的牵引，她的灵魂在对着这珠子在叫嚣。

“你过关了。”人鱼抽噎着抬手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道：“我要这珠子送给你，以感谢你让我看到那么美好的回忆。这个——就是你要的‘玲珑泪’。”

这么多年，来到这个大殿的一切生物，均只让她看到无数的悲伤的，贪婪的，痛苦的，煎熬的回忆，从来没有一个人魔兽像这个人类一样，让她看到这么多姿多彩的生活，那种让人切实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回忆。今天所看到的回忆，足够她在未来万年的悠长时光之中细细回味。等到下一个来接受考验的人出现，她也要再看看其他的美好回忆，而不再要求让她悲伤，让她流泪的考验了。

闻言，九叶目光一闪，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然后才抬手伸向那枚浮在面前的‘玲珑泪’。像是感受到了她灵魂气息的牵引，那枚珠子在她的手指接触到之前，便突然嗖的一声飞向她的眉心，瞬间没入。

“哐啷！”

熟悉无比的玻璃破碎声在九叶的脑海间响起，玲珑泪中带着属于她的磅礴的水系元素的残魂回归到她的灵魂之中。紧接着，在人鱼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的神情之下，九叶的体内暴发出一圈无比宏大的水系力量波纹，从她身处的地方，瞬间扩散到整个海心殿，到海中心，直到整个沉眠之海。

所经之处，那些人魔兽的石雕，那些条状灰暗生物均统统瞬间泯灭，那些条状灰暗生物在像是化成飞灰一般消散之时，从它们的躯体之中散出一个个透明的灵魂体，朝着通往六层的幽冥世界通道而去。因此整个沉眠之海除了海心殿和那些铺在地面的细沙之外再无一物，连海水也变得无比清澈澄净。连海中的光线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殿……殿下！”被九叶的力量给冲击到了主座石阶之下的人鱼，颤抖着仰望浮在半空，身后展现出巨大九叶图腾，浑身散发着惊人强大神息的人类女子，泪流满面的开口道。

“蓝心，我们很久没见了。”一直仰着头在运转着刚回复的水系灵气的九叶，在人鱼的呼唤下，终于低下头来，温柔的注视着她道。

“殿下！”被唤作蓝心的人鱼一听，立即大哭着扑了过来抱着九顺的腰道：“呜呜呜……蓝心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您了！”

“傻孩子，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九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好了，别哭了，起来听我说话。”

在这枚自蓝心体内所流出的眼泪之中，包含着蓝心对她的思念，也包含着当初自己是如何授予这条人鱼守护这一界面的回忆。所以九叶才能如此清楚明了的说出了人鱼的名字。

“是，殿下！”蓝心抹了抹脸上的泪，将鱼尾身子浮了起来，手却不肯放开九叶的腰，像是一个久违了母亲，要寻找依恋感觉的孩子一样。

“我的男人在前面的精神攻击之中沉睡了，你有可能让他们醒来吗？”九叶拉着她重新坐到了主座之上，然后把施萦君和姬皓天二人从臂环中引了出来。

“……没办法！”蓝心却摇了摇头，皱着一张小脸的道：“自从万年之前，这些在海中心以外受到攻击而沉睡的人，我都没办法解开他们的沉睡的咒语了，所以那些沉睡的人也就永远沉眠在那里了。”

“这样么。”九叶皱了皱眉，然后又将施萦君和姬皓天二人送回了臂环空间的全系光柱之下，便轻轻的拍了拍蓝心的肩膀道：“没事，我到了上面的界面再想办法。”

“殿下！”蓝心明显非常的不舍得九叶就这么离开，拉着她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您……您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现在沉眠之海恢复到了她刚来这里之时的模样，海水非常清澈舒服，而她也好像能离开这海心殿，四处巡视沉眠之海的范围了，但是这里就只有她一个，她依旧觉得很寂寞。

“我办完事就回来看你。”九叶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道：“我已经帮你净化了海水，所以你的力量应该恢复了。在这里你可以用力量幻化一些小生物陪伴你的。等到下次我来，就给你弄一个伴侣来，陪伴你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闻言，蓝心的小脸一红，便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看着九叶道：“那殿下您快去快回啊。蓝心还想像以前那样，唱歌给您听。”

“好！”九叶朝她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转身走进了在她身边打开的，通往第五层的境界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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