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死,求个痛快

她万分着急的说，“小熙，你不要动，把头抬起来，往上仰。”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些医用应急方法。 四夕桂想到夏侯桓。 私塾离这里不远，她去找孩子的祖父过来，看看要怎么办。 “你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回来……我去找你祖父来。” 夏侯熙想让四夕桂不要走，但嘴里都是血。 她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看着四夕桂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仰起的头慢慢低下来，又有鲜血汹涌地从鼻子里流出。 厨房和她的房间一体，桌上有一面小小的铜镜，低下头的她正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青白的脸色，人中和嘴巴周围都是鲜血，流到脖子处，衣服领子周围也沾着她的血。 她死时会不会太凄凉，周围没有一个人相送。 地忽而震了一下，夏侯熙扶住桌子，讶异的四周张望，地怎么会震？ 地没有震，是不是因为她快死了，所以产生的幻觉？ 夏侯熙望向门口，祖母，你真的会像娘一样，抛下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祖父也不会来，因为你们都一样，只想着抛弃我。 眼眶红了。 她摔下来那么痛都没有哭，此刻却很想哭。 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夏侯熙眼睛一亮，祖母？ 果然，下一瞬，四夕桂拉着夏侯桓出现在门口，夏侯桓还在说，“又怎么了，大惊小怪什……” 没说完的话在看到口鼻全是血的夏侯熙后，卡在喉咙里。 夏侯桓顷刻间奔到夏侯熙的身边，摸她的脉搏，夏侯熙从来没有见过祖父为她像今天一样着急过。 夏侯桓背着夏侯熙往外跑，四夕桂跟在夏侯桓身边，“你要带小熙去哪里？去附近的医馆吗？” “那不然呢！小熙的情况不乐观，我先去村子口的医馆，你留下来给我去和孩子们说一声，还有阿林。” 四夕桂停下脚步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老天爷，如果是我的罪孽，请把一切都惩罚在我的身上，不要去折磨我夏侯家的人，就请把一切都折磨在我身上……” 夏侯熙已陷入半昏迷，她听到奶奶的哭腔，很想张口对她说：祖母你不要哭。 可是她的嘴动不了。 忽然从心深处，夏侯熙涌出巨大的想要活下去的愿望。 今生哪怕是为了唯一爱她的祖母，她也要活下去。 祖父的背很宽，背着她有一点驮。 她只看到祖父的后脑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祖父奔跑的速度来看，他也希望她活着。 也许往昔误会了祖父，他还是爱她的。 老天，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或者其他任何的异存体。 不管你们是谁，不管你们是善恶否，只要你们谁能再给我一条命，我愿意拿我的来生来换，我愿意拿我今生可能拥有的一切来换。 大概后悔来得太晚，老天爷听不到她的声音，巨大的沉重感袭来。 夏侯熙意识逐渐消散，含带悔恨、不甘的眼睛阖上。 沿路她再没有意识。 夏侯桓背着夏侯熙快到医馆，夏侯熙娇小的身板猝然从夏侯桓背上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