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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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穹苍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雪将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啊……不！是一辆黑色的汽车，漂浮的汽车散发的热气，融化了地上的冰雪，却融化不了天地间的寂寞。肥鸟QQ打了个呵欠，将两只爪子在驾驶座上尽量伸直，因为他的爪子太短实在够不到离合器，车厢里虽然很温暖，很舒服，但这段旅途实在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觉得很厌恶，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 “鸟生本就充满了矛盾，任何鸟都无可奈何。” 肥鸟QQ叹了口气，自角落中摸出了个酒瓶，他大口地喝着酒时，也大声地咳嗽起来，不停的咳嗽使得他毛茸茸的脸上，一根根毛都竖了起来，多像烧烤架下面那跳跃的火苗，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酒瓶空了，他就拿一包香烟，笨拙的用肥嘟嘟的小翅膀去抽那烟盒中的香烟，翅膀肥而笨，费了好大的尽才抽出一根香烟。这是一根很平常的香烟，但在他笨拙的手法下，却费了好大的劲才被点燃了起来，烟雾飘了起来，看来就像是活的，扭曲动人的着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他不但给了“烟”动人的线条，也给了烟生命和灵魂，只因他的生命和灵魂已悄悄地随那飘起的“烟”溜走。他已不再年轻。但没有人知道他已五百余岁了，他竖起的每一根毛里都蓄满了他生命中的忧患和不幸，只有他的眼睛，却是年轻的。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也许就因为这双眼睛，才使他能那么的厉害。所以肥鸟QQ吐出一口烟，看着远方，落寂的叹道∶“无敌是多么寂寞，高处不胜寒啊。” 牧清风忍不住提醒道∶“喂！醒醒！开着车危险呢！” 肥鸟QQ的屁股下面又传出鄙夷的声音，说道∶“吃两粒黄豆你就要变神仙了？难道没听说装X者死得快吗?” 肥鸟QQ顿时大怒，将手中的香烟狠狠的熄灭，一把将好不容易从屁股下爬出来的大头塞回去，怒道∶“闭嘴，一点都没有作为一颗蛋的觉悟，叫你乱插嘴。”又回头不满的对牧清风说道∶“老大，我可是将你安全的救了出来，要不是我那神乎其技的车技，纯意识流的操作手法，我们怎么可能如此悠哉的在这温暖的车厢中。” 牧清风笑道∶“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一路顺畅无阻啊，而且，难道你没发现之前跑步的人都比你开得快吗？” 肥鸟QQ顿时恼羞成怒，怒道∶“还有没有王法啦，老大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牧清风盯着肥鸟QQ，笑道∶“哦？” 肥鸟QQ看着牧清风那丝毫无害的眼神，不知怎的竟想起那五百年的艰苦岁月，对的，这是恶魔般的眼神，这眼神让他觉得往事是多么的不堪回首，所以肥鸟QQ顿时气势弱了下来，讨好的说道∶“老大，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牧清风笑道∶“还是好好的开你的车吧。” 肥鸟QQ忙说道∶“老大你尽管放心，我可是老司机，我的车稳如泰山，是绝不会翻的。” 牧清风不再理会肥鸟QQ，只是看向车窗外，天地间还是白雪雪茫茫，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第一次来到日月星，也是白雪茫茫，也是面临困境，那时陪伴在身边的是冷洋洋，现在却已是不知道她回到了联邦，过得还好吗。牧清风曾打听过冷洋洋的行踪，当时得知她已回到联邦时，是想着这样也好。但此时，不知怎的竟生出唏嘘的感受。再次来到这雪原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很多事情都变了，其实时光过得并不太长的，只是一切却又真的不同了。他记得那时候也是看着窗户外面的，想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家乡，但现在全不了，或者它已习惯了流浪者的身份，又或许他的家乡令他留恋的人终于没有了。世事多么无常，往往令人骤不及防。水儿伸出了手，握住了牧清风的手。牧清风回过了头，感受着手上的温暖，将水儿拥入怀中，是呵，现在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这世间即使所有人都抛弃了自己，不是还有水儿吗？她是永远不会抛弃自己的。但她不知道的是，水儿的眼中除了爱意，还有着深深的痛苦，深深的不舍。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牧清风与水儿不禁都疑惑的朝肥鸟QQ看去，一看便呆住了。只见车子的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不是独孤欢又是谁？肥鸟QQ不禁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司机也有阴沟里翻车的一天，别急，且容我撞死他。” 说完，肥鸟QQ便发动了车子狠狠的撞过去。只是，独孤欢风轻云淡的伸出一只手，车子便原地不动。牧清风叹道∶“你们逃吧，他的目的在我。” 肥鸟QQ怒道∶“老大，你也腻太小看我了，我来拦住他，你们逃。”说完，一把抓起屁股下的大头说道∶“战斗吧，皮皮球。” 然后，就跳下车去。独孤欢将手收了回头，看着眼前的肥鸟QQ，冷道∶“我不想杀你，你最好躲开。”又对车子里的牧清风喊道∶“你又何必连累无辜的人呢？” 肥鸟QQ怒道∶“有我在这里，你休想踏前一步。” 独孤欢不回答，只轻轻向前一指，便见红光一闪，肥鸟QQ忙躲了开去，回头一看，见自己刚才自己所立的地方已经变为一个深坑，不禁大惊，这独孤欢绝非自己可以阻拦的。独孤欢却朝牧清风怒吼道∶“你这卑鄙小人，你如果将白素素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不然，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牧清风刚坐到驾驶座上，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喜，想道∶“何足道已将白素素救出来了吗？” 如此一想，他更不能连累白素素了，他与水儿本就命不久矣，如今心中的担子全没有了，更是丝毫对这世间没有丝毫留恋了。但回头一看，水儿却是满脸忧愁。牧清风伸出手握住水儿的手，说道∶“你害怕吗？” 水儿笑了笑，但还是摇了摇头，牧清风的心意他怎么能不知道，如果命运如此安排，她除了接受还有其他选择吗？牧清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车前的独孤欢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他心意已决，就算死也要与独孤欢同归于尽。可是，突然却听见有人叫道∶“你别伤害他，白素素在我的手上。” 牧清风看了过去，见何足道带着白素素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掌教使铁面、暗夜使黑瞳、幻影使七杀三人。他们皆伤痕累累，包括冷洋洋，看来经历过一场大战。冷洋洋走了过来，对车子里的牧清风笑了笑，对独孤欢说道∶“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们吧。” 独孤欢说道∶“我答应你，你过来。” 牧清风不禁急道∶“白素素你站住。”又对何足道喊道∶“你们快带着她逃跑。” 但没有人听牧清风，看来他们是商量好这样做的了，何足道本来就是为了救牧清风，这种情况，他们为了救牧清风只好牺牲白素素了。而白素素那么爱他，为了救她只会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牧清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要撕裂，突然对水儿说道∶“你下车。” 水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怕，我陪你。” 她怎么会不知道，牧清风到最后还是不忍心。牧清风看了看水儿坚定的眼神，自是心中大为感动，眼看白素素就要靠近独孤欢了，不再犹豫，猛的将车子发动了起来，狠狠的朝独孤欢撞去。独孤欢顿时眼露杀机，怒道∶“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然后，只见他竟毫不犹豫的向牧清风的车子撞过去，身上燃起了红光，仿佛蒙上一层鲜血。所有的人都大惊，第一时间朝独孤欢攻击过去。五人联手，一下子拖住了独孤欢，牧清风的车子顿时扑了个空。何足道朝牧清风喊道∶“你们快走。” 说完，抓起白素素就将她朝牧清风的车子扔了过去。牧清风忙停下车来，打开车门让白素素上车，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车子朝前方开去，速度已是极限。牧清风想着，他们四人联手，自保总是没问题的。牧清风实在太低估了独孤欢，他的力量熟悉之后他们四人已不是对手了，更何况此时独孤欢是处于暴走状态，他们四人又怎可能是对手。所以，没消多久，他们四人便纷纷受了重伤，所幸的是独孤欢并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因为那样牧清风他们就跑了，所以，趁缝隙便脱得身来，朝牧清风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其实四人也无力再纠缠独孤欢，望着独孤欢离去的方向，纷纷瘫倒在地上，只能祈祷牧清风好运了。只有肥鸟QQ看情况不对，扇着肥嘟嘟的小翅膀追了上去。车子一路狂奔，牧清风哪里来得及看方向，他万万没料到，车子竟来到了悬崖边。牧清风只能停了下来。这车子在地面虽然能漂浮，那是因为反重力的设计缘故，可悬崖那么深，车子可不会飞啊。偏偏这时远方又传来了如鬼魂般可怖的声音∶“牧清风，别逃了，你逃不掉的。” 牧清风心中不禁苦叹，想道∶“看来命运如此。” 于是转过头对冷洋洋说道∶“你下车，快逃吧，凭你现在的功力独孤欢绝追不上你的。” 冷洋洋却摇头道∶“那你呢。” 牧清风苦笑，道∶“不瞒你，我和水儿在金蛮殿一役中皆身受重伤，我们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我们是活不久的了，你们实在再没有必要为了我们而牺牲。” 冷洋洋听到这话顿时一愣，然后眼神看向水儿，水儿轻轻的点了点头，顿时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说道∶“这不能，我们想想办法，对了，我认识一个医生，他的医术很高明，定能想到办法的。” 牧清风不禁苦叹，哀求道∶“你下车赶紧逃好么？” 冷洋洋却无比坚决的摇了摇头。牧清风怒道∶“我叫你下车没听到吗？你非得这么贱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还很讨厌你，拜托你要死能不能死远点，不要连累我们？” 冷洋洋的眼泪流得更急了，哭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的。” 牧清风冷笑道∶“我哪有时间去气你，我是真的很讨厌你，我爱的人只有一个，拜托你醒醒，别自作多情了。” 水儿是知道牧清风在气水儿的，所以她还能说什么呢？但水儿却一把抱住她哭了起来，哭得是那么的可怜，哭得她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牧清风，你别逃了，你现在出来我不跟你计较，不然让我抓住你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独孤欢的声音又传来，越来越近。牧清风看着哭成泪人的白素素，不禁愁眉苦脸，却对水儿说道∶“你带她下车，你们走。” 牧清风知道水儿应该知道怎么做的。白素素却抬起了头，对牧清风说道∶“不用，我自己会走。”又对水儿说道∶“你别怪他，她说得对，是我一厢情愿的，我就是犯贱，就是傻，可我爱他我也没办法。” 牧清风听到这话，实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好的。但无论如何白素素总算是真的下车了。只不过白素素下车时却对牧清风说道∶“你们逃，我来拦住他。” 牧清风心中苦叹∶“你又何必那么傻呢？”，但下了车就是好的，牧清风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自己死了，那么她总该可以无牵无挂的逃了吧。所以，当白素素下车不久，便见牧清风的车子猛的发动了起来，朝悬崖而去。白素素完全呆愣住了，他完全想不到牧清风会那样做，可是车子已经朝悬崖坠落了下去，再想抢救已是来不及了。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个混蛋！”白素素愤怒的朝悬崖喊道。但是，已经没有人应答她了。白素素站了起来，然后竟也向悬崖跳了下去。牧清风是绝没想到白素素的感情是这么刚烈的。白素素闭上了眼睛，嘴上的笑容扬了起来，想道∶“这次你总算不能怪我跟着你了吧。” 但突然，自己却给人抱住，往悬崖上升了上去，白素素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大惊，抱住自己之人竟是独孤欢。很快，悬崖下传来了汽车的爆炸声。独孤欢不禁大笑了起来，大喊道∶“死了！终于死了！” 这样一来，他忌惮的人总算没有了，只要得到那血色漩涡中的力量，那么还有谁能是他的敌手。冷洋洋听到那爆炸声的那一刻，手就垂了下来，只剩眼泪还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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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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