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白日飞升
他看了一眼那道士的尸身。 这样的蠢材,该死! 一股杀伐气息遍布大殿。 众人战战兢兢,屏声敛息,不敢稍有异动,生怕惹怒教主。 张未留略一思忖,终于下定决心。 高声喝道:“去传圣女!” 圣女? 众人一愣,醒悟过来是顾雁城,有人忙飞奔去寻。 顾雁城此时正与两个道士卿卿我我,诗酒怡情。 听闻张未留来寻,一阵厌烦。 来人淡淡说了一句,“教主此时心情不好,劝圣女还是快去罢,免得惹恼了教主挨罚,教主先前可是才杀了执法长老。” 顾雁城一惊,心中那丝厌烦被惊吓走,快速穿戴起来,去见张未留。 才走出几步,又觉得丢了面子,停住脚步。 眸光冷冷打量那传话之人,怒气上涌,抬手一耳光打到那人脸上。 耳光声在宽广的大殿中格外响亮。 “不知尊卑的下贱坯子!” 传话之人惊愕不已,他好心提醒,反倒挨了一耳光。 虽早有耳闻圣女并不讲道理,但未曾想到竟然如此不讲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敢反抗,忙低下了头去,不敢再说什么? 顾雁城发泄了一通,情绪好了许多,这才逸然去寻张未留。 她一脚迈入大殿,一股荒凉枯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属于失败者的气味。 顾雁城心中一阵慌乱,对着大殿中高坐教主宝座的张未留盈盈一拜。 张未留面无表情的瞧着她,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审视。 顾雁城勉强咧出一个笑容,娇声道:“教主叫雁城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未留一言未发。 顾雁城等了一会儿,终于没了耐心,抬起头,见他目光依旧在自己身上,却穿过自己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这样的张未留很怪异,顾雁城屏息敛神不敢说一句话。 半晌,张未留默叹一声,收回目光,淡然道:“坐吧!” 顾雁城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侧,椅侧的桌上有酒有菜,显然张未留要与她把酒言欢。 这个她擅长。 她心中暗自得意,张未留一定是在外打仗不痛快,要她来陪着说说话,散散心。 这有诗有酒,风花雪月的日子,才是她顾雁城该过的日子。 她倒了两杯酒,双手递给张未留,盈盈笑道:“教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切勿放在心中,在雁城心中,教主永远是那个经天纬地,惊才绝艳的张公子。” 张未留嘴角一动,一个笑尚未成型便消散了下去。 张公子? 哼! 成王败寇,若自己问鼎江山,才子佳人间的情事不失为一段佳话。 只可惜,自己败了,这便是一段不入流的风流孽债。 史书,是胜利者的记载。 而他张未留,是败了的那个,只能在野史中寻找踪迹。 一杯酒下肚,尽是酸涩。 顾雁城见张未留喝了酒,便也端起酒杯,媚眼如丝看了一眼张未留,姿势妩媚的喝了下去。 酒才下肚,却一阵天旋地转。 她直觉不妙,心中慌乱,只想逃出这大殿。 可惜,她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颓然的倒在地上。 张未留站起来,站在她身边,目光冷冷的打量了几眼,这样绝佳的炉鼎并不易寻,可惜了…… 他收回目光,高喝一声:“启阵!” 几个身穿黑袍的道士从暗中出来,将顾雁城拖到一间密室中去。 奇异的吟唱在滇南的上空响起,那吟唱之声带着异域风味,撩拨人心弦,让听者忍不住膜拜,随之吟唱,随之狂舞。 一阵阵轰鸣之声从滇南的大山之中,河流之中,城墙之中响起。 一道道光从滇南的四周发出,渐渐连称一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将整个滇南团团围住。 城中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何种变故,有人惊吓瘫坐在地上,有人惊恐不已闭户不出,暗中祝祷神明护佑。 永生道众道士却大声欢呼,“飞升了!飞升了!” 众人惊喜欢呼,癫狂至极,奔走相告。 这惊天异象一定是仙人飞升所致,他们信奉永生道果然有先见之明。 这才是正道,这才是天下大道。 一时间士气大振。 刘意诸人在城外将这异象看的清清楚楚。 震撼,惊惧,更多的是疑问。 诸道士心中疑惧更甚,难道永生道真的是正道?真的有仙人白日飞升? 眼前之事冲击着他们一直坚信的道。 殷七七被惊醒,掀开帘子,便看到了眼前一幕。 她走到人群之中,恍惚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却忘了在哪里见过。 她淡然道:“这是一个护城大阵!想不到张未留竟有这样的本事。” 一时间,她也不禁佩服起张未留。 花数十年的时间去造反,即便最后未成功,也值得敬佩。 事实上,若没有殷七七,只怕大凉朝真的要改朝换代。 众人一听原来是护城大阵,均哦了一声。 哦完了之后,再一细想,忍不住痛骂张未留狼子野心。 布置这样大的一个阵法,少数也要十几年,张未留竟然那么早就想着要造反,真是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刘意眼角余光扫过殷七七,想问一声,后面该当如何。 却最终没有问出口。 殷七七却似知道他心意,轻叹一声。 “这阵法一启动,以我的法力是攻不进去的。” 刘意心中一阵茫然。 滇南虽不富庶,占地却广,易守难攻,难道真要花数十年时间来攻? 若不攻,无异于养虎成患,滇南岂不是自立出去? 他尚未登基成地,疆域便少了一块,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黑着脸,转回帐中与诸将商量一番,又八百里加急上报明宗。 诸将并无良策,刘意烦躁不已,迈步往殷七七帐中走去,才到跟前,却又突然停住。 殷七七掀开帘子,一眼瞧见满脸纠结,欲进又退的刘意。 她淡定的走了出来,轻声道:“并不是没有法子,只是要找到那个人,并不容易。” 那个人? 刘意略一疑惑,很快便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我贴出告示,全国寻他。” 殷七七淡淡的看了一眼刘意,叹道:“他不会来,除非我死了!” 刘意一时语噎,怎么可能舍得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