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未白对不起。

“未白……”她似乎将这段日子的思念都寄托在上面，让他听着险些再次落泪。她喃喃细语说：“我再问你，我若逝去，你可会记得我？”说着手艰难的伸起来想去触碰他的心脏，可惜距离有点远半途便无力垂下，他伸手接住小心摩挲着上面明显的青筋。 “施主是唯一让贫僧破了戒的人，怎会忘记？”他垂下眼帘将她手掌翻过，纤长的食指在手心里划来划去似乎是灵符，他的指腹略粗糙让她的掌心有些痒下意识想抽离却被他紧紧的抓着，直到最后长长一划到达中指未尖。 “破了什么戒？”她声音极轻而柔情，似乎很高兴。 “淫，我与你肌肤相亲。贪，我要你一直在。嗔，我恼你生命受难。痴，我想娶你为妻。”他目光专注凝视着她的双眼字字清晰有力，阎十殿听到最后已经泛出泪水。 “你可看到我一身红衣？我为你而穿的。”阎十殿微微赧颜，吃力的抬起手似乎想让他好好看一看，他笑着点头，强忍着眼眶的涩意。“过来……抱抱我。”阎十殿垂下眼帘很是疲倦的说。 未白毫不犹豫起身扶起她坐在了榻上让她靠在他身上，听着她声音渐小的说：“未白……对不起。”最后一字音消在唇瓣之间。未白低头吻上她，很用力很用力以至于让唇齿相磕损破嘴唇溢出鲜红的血，分不清是谁的。 阎十殿感到脸上有什么滴落，是泪。她尝到了其中的苦涩无比的绝望和深深的爱意眷恋…… 还有，精纯醇厚的精魄之气流入她的灵魂深处…… 满园的春色绚丽夺目而洁白僧袍的少年紧紧抱着怀中人低头深吻红衣女子久久不曾离开，悲凉又美好的一幕。梅府的人发现时便是这副景象，他们惊愕之余又不容一声喟叹，未白竟早已服下毒药，两人身体皆已失了体温姿势也保持着，他们想分开都无法。 超脱世俗的禁忌爱恋，情深至死也甘之如饴。 …… 鬼门关失魂落魄的鬼魂游荡而过只进不出，一辆牛鬼马车迅速奔过撞散了鬼魂的形体又重新凝聚起来，守门的鬼差视若无睹，只因这是转轮王的座驾。 车厢内，阎十殿倍感烦躁的紧闭双眼叹息不止。 黄蜂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问：“十殿阎罗是因为又回到地狱郁气重让你烦心了？” “也不全是，只是……”她说着停顿下来，似在斟酌思忖。“只是没想到未白竟然服毒了……”她目露愧疚秀眉紧蹙。“而且，他的精魄之气不似凡人所有，我心中难安有股不祥之感。”她说出最终的理由，说罢又是长叹一声。 黄蜂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她，只掀开窗帘看外面。魁梧雄壮的牛鬼马车无人驾驶却明确的经过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来到奈何桥。 阎十殿突然道：“停下。”骤然的命令让牛鬼刹车不及险些堕入血河中，血黄色河里虫蛇烂骨满布，污浊的波涛翻滚，腥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