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原初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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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先天怨气，似乎还在我之上，这几百纪元什么时候出现了甚至超越了我的生灵。”孟婆手里拖着一团微弱的光芒，光芒里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忽然之间整个轮回界都似被一层阴霾笼罩，但那些前往投胎的往生灵魂毫无所觉，依然顺次序的投入到方圆千万亿里的往生海里，这片海之浩瀚是目力所不能及的，其内的每一滴海水都是先天水精，每一滴海水都重九万九千斤，它的每一次波涛起伏都能送出上亿的灵魂进行转生。

即便是这样的一片往生海，依然被无边无际的阴霾所笼罩，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静止状态，除了那位在海边自言自语的孟婆。

“它确实在我们之上，孟婆，我也看不透它的虚实，只能看出它并不是灵魂，而是一段不灭的意念，到底是否该送它投胎？这怨气之大，我不敢想象。”整个世界都响起了轰鸣声，这个声音巍峨浩大，无数的回声组合在一起瞬间激起了往生海的大浪。

孟婆高举单手，似乎是想透过光源看清楚光团里面到底有什么，良久无果，于是她道：“它现在是一段无意识不灭的意念，怨气虽重，可我掌管轮回之道，必不会泯灭它往生的权力，让我看一看它到底是什么。”

说话间，孟婆被一束无根的光源笼罩，一个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的圆盘缓缓从光源里浮现，此圆盘上密密麻麻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符号，“冥天，助我一臂之力，护住它的意念，我要用伴生道器一观它的本体。”

孟婆伸出手指在浮在面前的圆盘上点了一指，一个缓缓律动的黑洞出现在圆盘正中，而孟婆嘴里的冥天也有了动作，无数的阴霾汇聚成浓墨一般包裹住了那团微弱的光芒。

待浓墨彻底的包裹住光芒以后，孟婆缓缓的将这团已经看不到一丝光线的意念放入了圆盘正中的黑洞。

只一瞬间，孟婆脸色铁青大口咳血，而包裹光团的浓雾也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气急败坏的从圆盘中飞也似的逃了出来，在孟婆身边化成了一个雾气组成的人影。

两人擦净嘴角的血迹后异口同声道：“原来是他，这怎么可能？”

呆立良久，直到圆盘隐入虚空后才回神，看着这团浮在半空光芒越来越微弱的光团，孟婆叹道：“罢了罢了，不知他因何放弃了自己，本源已散，这一点灵光和骨血，就由我护持送入轮回。”

冥天急道：“孟婆不可，他怨气太重，唯恐变成大罪之人，非是我不愿庇佑于他，实则因果太大，我俩万万承担不起这样大的因果啊。”

孟婆半响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在袖子里紧紧握了握那双红酥手，别看她表面苍老如斯，实则内在却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只不过孟婆看了无数年的轮回，内心早已无悲无喜，故此干脆直接幻化成慈祥老太婆的样子，在轮回界指引迷惘的灵魂进行转生。

“我孟婆执掌轮回至今六亿亿纪元，公正公平，即便这次有天大的因果，我也帮他接下，我之本尊随他同入往生海，庇护他七七四十九纪元，若他在四十九纪元内真灵觉醒，我定要一探究竟，查一查为何他会变成一滴血一块骨一点灵光出现在我面前。”

雾气化成的冥天无规律的波动了一下，声音嘶哑道：“孟婆慈悲，向来六道和轮回不分彼此，我之分身随你同去，本道将在此四十九纪元内尝试化解他的怨气。”

“哈哈，冥天果然是冥天，大慈悲大毅力的冥天，那轮回大界就交给你的本尊看顾了，我有预感会出大事，最近一千纪元里，不仅出现了新的种族，而且原有的种族比起以前有了太多的杂念。”

雾气化成的冥天又稍微波动了一下，然后才渐渐凝实化成一个面带微笑的男子，此男子三十有余，剑眉指天，下唇很厚，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他带着淡淡的从容微笑，身材一米七五，看起来不算魁梧，也不算太矮，乍一看很普通，可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冥天似乎越看越完美。

而孟婆的身体里也走出一人，跟苍老的孟婆不同，她的美简直是世间少有，琼鼻高挂，红唇微泯，眼睛就好像装着一洼水一般，那肌肤吹弹可破，完美的身材比例，长长的双腿配上玉足，长发及腰随微风飘动，就好像从画卷中走出的嫡仙一般。

“呵～我也算是第一个见到你之本尊的人了，胜感荣幸。”冥天眼里没有邪念，只有一种淡淡的欣赏，就好像眼前的这位女子是一块很漂亮的雨花石一般。

“道友缪赞了，我们走吧，既然是他，就任他自主投胎吧，看看他愿意做个怎样的生灵，是平凡，还是如你一般。”孟婆稍一颔首，当先迈步走入往生海，那璞玉般的双足并未沾上先天精水，总是隔着几厘米的距离，而他的前面是微弱光团，缓缓飘动，漫无目的。

冥天在孟婆身后淡淡一笑，也从容的走入往生海，同样的足不沾水，缓缓前行。

转眼就是三十年过去了，孟婆和冥天还是在往生海里缓慢前行，那团光忙越来越微弱，似乎就快要熄灭了，冥天往前快走几步，跟孟婆并肩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选择或者犹豫什么，这一点灵光太微弱了，没有思维，只有本能，是畏惧什么吗？”

“历经那么多劫的你怎么沉不住气了，感觉快了，似乎他在寻找什么，要知道我们都可以一眼看到万年后的未来，他曾凌驾我们之上又怎么可能比我们差。”孟婆依然微泯着嘴唇缓缓跟着光团前进，婀娜的身段越发显得完美，偶尔她的衣服上还会飘起一些星光，给枯燥的往生海带来一点生机。

冥天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枕在脑后，亦步亦趋的跟在孟婆身后，懒洋洋的说道：“我只是有些忧虑，怕这点灵光灭了，想必这是他的最后一丝残念了，既然决定要护持他四十九纪元，我可不愿他在这四十九纪元里莫名消逝。”

“放心吧，不会的，青天在上，我初生之时他就存在了很久远的岁月，我懵懂之时就该叫他前辈，我初掌轮回之时往生海孕育一宝，此宝只有一个作用，护持灵光不会消逝。”孟婆微微一笑，翻手拿出一物，那是一个透明的圆球。

孟婆手一挥，圆球就罩住了微弱的光团，有了这个圆球，那光芒没有继续黯淡，反而稍明亮了几分。

“世间竟然有此种宝贝，我真是没有想到，世事奇妙，光是这一点也不是我这个因果之道所能知晓的，道不可捉摸啊。”冥天摇了摇头，目光又散漫的看了看周围缓慢波动的海面，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天空。

“何方能人窥探六道轮回往生海，这没你要找的东西，六道之门！关！！”说话间，冥天周身的气势达到顶点，两手高举对着天空重重一推，原本明朗的天空瞬间黯淡，整个轮回界立刻黑了下来，整个天空都被六道巨大的门户挡住。

就在这一瞬间，那团漫无目的的光团瞬间钻入往生海的其中一个漩涡，孟婆见状，急忙往后一把拉住冥天跟着冲入漩涡。

冥天进入漩涡后，天空的六道门户消失，而一股强大的神念来回扫视了几次往生海，但凡被它着重扫视的灵魂，都一一破灭。

“何方之人，速速退出轮回大界，真当本道是摆设不成？”又是一声冥天的暴怒回荡在轮回界，声音之大，原本平静的轮回界瞬间风起云涌，暴雨倾盆，那六道巨大门户再次出现，往高天之上压去，空间出现无数裂缝，黑色惊雷从裂缝中迸射出来劈向高天。

“哼。”一声冷哼从高天之上传下，但也只有这一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这神念再也没有出现。

冥天出现在高空，这时候的冥天本尊剑眉怒张，一双眼里快喷出火来了，可他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最后只能无奈作罢，叹道：“看来这潭水很深啊，刚才那股神念来历太蹊跷了，连因果里都查不到，那他必然是跟我一样跳出了因果。”

反观进入往生海的孟婆和冥天，完全放弃了所有抵抗，任由往生海的漩涡带着他们流动，往生海里面有无数空间通道，错综复杂，而这片无比沉重的往生海不仅可以镇压空间通道的暴动，还可以把灵魂的记忆洗净送进空间通道投胎，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灵魂在往生海里变成一个又一个新生的物种，或是一只鸟，或是一个人，甚至可能是一株草，这一切都要看这个灵魂的上一世是否行善是否为恶。

那微弱的光团自主的前进，冲进了一条无比狭小的空间通道。

“呼，终于出来了，这应该是三千小世界吧。走，快去找他的灵光，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冥天长出一口气，任谁一直毫无抵抗的被一滴就重九万九千斤的海水冲刷也会郁闷无比，即便冥天和孟婆早已是不朽之身，但不朽不代表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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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原初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