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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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辽阔的西伯利亚平原上空，一架V-22鱼鹰倾转旋翼机正快速地移动着。一睑疲倦的肖尔此时正倚在座位上打着盹，而其他的Ⅹ小队的队员们也都昏昏欲睡，无精打采地沉默着。旅程刚开始的时候，尼古拉斯还十分有兴致地向大家介绍他们即将看到的景象，雷文则对此也拥有极大的兴趣，雷克斯与若叶则也安静的聆听着尼古拉斯所描述的景象，只有波顿一直在一声不吭，仿佛有什么心事。 “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那里的。”尼古拉斯用自己特有的大嗓门喊道，“放心好了，只不过是稍微有点冷而已。” “那个稍微是多大的程度？”雷文笑道，“话说有免费的冰激凌吗？我对于这个更感兴趣一点。” “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所关注的就是冰淇淋吗？”尼古拉斯看着雷文埋怨道。 “事实上我关注的是草莓味的冰激凌。”雷文说完就笑了起来，“好啦，反正也怪无聊的，说点冷笑话缓和一下气氛嘛，搭档。” 自从尼古拉斯与雷文两人被去派出执行任务之后，他们两个人便成为了小队当中的搭档了，虽然其他人并不清楚两人到底去执行了什么样的任务，但他们身上带回的伤口就足以证明当时情况的凶险。而叶想与肖尔则一直都是知道的，这次任务是他们两个人所下达的命令，为的就是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够成为团队的一员。 “你不觉得有可能会出事吗？”在那之前，叶想也曾经这样询问过肖尔，“他们和我俩不同，要知道他们两人在这之前可是很不对付的，这样子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们不会的。”肖尔在那个时候十分有自信地回答，“因为我相信他们，他们或许刚开始并不理解彼此，但是因为他们都有着一颗热忱之心，而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终究会成为彼此最坚实的后盾。” 事实证明肖尔是对的，就连叶想也不得不说他的的确确没有看错人，这次任务异常凶险，应该说他们两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会送命才对，但这也是在那之后他们两人才知道的事情了，而现在从纽约的BPRD总部飞到西伯利亚已经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飞机上无事可做的队员们只能借助打嗑睡来缓解执行任务前的紧张情绪和打发这趟无聊又乏味的旅程。正在大家懒散地享受着难得的空闲时光时，飞机的通报广播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各位Ⅹ小队的队员们，我们已经到达了预定的位置，重复我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请整理好各自携带的物品准备出舱，祝你们执行任务愉快。” 刚才还无精打采的队员们好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样，他们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各自拿起自己的装备，脸上的疲倦瞬间就一扫而空，机舱中也由原来的散漫无序而变为取而代之的紧张氛围。几分钟后，整装待发的X小队已经全部离开了机舱，冰冷刺骨的寒风将他们从刚刚机舱中的舒适拉回到现实中，现在他们正脚踩在一望无际的西伯利亚的冻土平原上。尼古拉斯仿佛像是回到了家一样，享受般的伸了一个懒腰。作为一名俄罗斯人，他很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感到熟悉又亲切。但其他几位队员的情况就和尼古拉斯大大相反：波顿和雷文即使是穿着厚重的冬季制服也在这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中瑟瑟发抖，而千草若叶则干脆躲到了雷克斯的怀中了，只有叶想和肖尔支撑着自己不露出难受过头的表情。 “尼古拉斯，这一带你应该很熟悉吧？”肖尔从牙缝里努力的挤出字句，他现在能感觉到牙齿已经在上下打颤了。 “是的，队长。根据北极分部的确切情报，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尼古拉斯回答。肖尔在寒风中眺望着远方，他满意地向着尼古拉斯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身后被冻得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队员们下达了命令。 “各位，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行动了，大家要时刻保持警惕，因为我们也不能确定地狱究竟是否知晓我们这次的行动，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就这样前进吧！” 他们在彻骨的寒风中蹒跚着向目的地前进，尼古拉斯在队伍的最前面担任领队的位置，他丝毫不受寒冷气温的影响，甚至偶尔还向后面的同伴们讲些冷笑话。但是很明显其他的人没有他那样高的兴致，他们甚至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寸步难行。不知在寸草不生的冻土平原上走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此次任务的目的地：一座孤零零矗立着的茅草小屋。队伍中的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肖尔则用一个前进的手势向领头的尼古拉斯示意，而尼古拉斯则立刻心领神会地走到了小屋的门前。他伸出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敲了敲小屋破败不堪的小门，但屋内却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带着疑惑尝试着推了推门，谁料到只是轻轻地一推，小屋的门就一下子敞开了。屋里正生着一堆篝火，微弱的火光勉强能让人看清屋内，除此之外房子里再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一个老人正穿着由麋鹿皮和羊毛做成的长袍端坐在火堆旁，丝毫没有理会随意闯入他家中的陌生人。尼古拉斯向他的同伴们示意可以进来了，肖尔便带头领着队员们依次进入了狭小的屋子。这的确是间又小又破的房子，整个房子里只够容得下四五个人，而那些排在最末的队员们则只能在副队长叶想的带领下不情愿地站在房子外面。肖尔直挺挺的站在老人的面前，温暖的火焰缓解了他因为长时间在冰冷的环境中长途跋涉而造成的不适。肖尔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对老人说：“先知克拉夫先生，我的名字是肖尔·罗伯特，是BPRD所派来的特别调查员，我们知道您已经很久不和外界交流了，但我们还是要冒昧地请您给予我们帮助。” 老人平静地听完肖尔说的话，他掀起了戴在头上的兜帽，抬头用一双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肖尔。火焰在慢慢的燃烧着，不时在空气中溅起一丝两点的火星。老人用手摩挲着灰白的胡须，他用一种低沉又沙哑语调说道：“我很高兴有人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不死的，我也很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想要知道地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以及你们是否已经被敌人所渗透。” 肖尔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急切地问道：“您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吗？那您可以把您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吗？” 老人却只是避开了肖尔灼热的目光，他意味深长的声音仿佛就像是古代的智者一样，“孩子，我不能告诉你所有的这一切，有时候人类必须需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发现事情的真相。” 肖尔仿佛是挨了当头一棒，他的声音也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起来，“为什么不呢？您明明知道这一切对于我们而言，对于人类而言是多么的重要，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人类走向灭绝吗！？” 老人朝着激动的肖尔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他慢悠悠地接着说道：“我是说过不能告诉你们这一切的真相。但是，我却可以稍微提醒你，有时候真相是要靠自己去寻找的，年轻人，你应当记住这一点才对。” 他的嘴角泛起了笑意：“我的时间已经要不多了，至少在我死之前让我再做最后一次预言吧。”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瘦骨嶙峋的身体仿佛被寒风一吹就会跌倒在地，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接着用吟唱般的语调诉说起了那古老的预言。 “听吧，这是终将实现的命运。被囚禁者的牢笼已经被打破，被遗忘的神祗终将回归。在那红色的天空下，光与影的双子必将重生，血的真相将会呈现。” “猎人与猎物皆是棋子，唯有那最古老的邪恶在背后嗤笑。你可看见那染血的双翼？你可知晓那被神所恐惧的存在？在不见天日的监牢中，被抛弃者正在渴求着复仇。” “请记住，对抗命运的人哟，永远不要忘记你们的勇气，它将指引着你们不断前进，战胜弥漫于周身的恐惧，粉碎束缚着命运枷锁，希望终会来到你们的面前。” 先知克拉夫几乎是喘息着将预言的最后几句说完，他仿佛如释重负一般重新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现在去吧，作为背负着人类希望的战士出发吧！预言会为你们指引方向，我已经累了，现在走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告诉你们的了。” 肖尔看着虚弱到几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先知，他满怀敬意地向这位为人类奉献一生的伟人鞠了一躬，他明白这很可能是人们最后一次见他了，想到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先知即将离开人世，他的心中就充满了复杂的滋味。肖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几乎就在他走出门那一刻，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冷风将火焰猛地熄灭了。克拉夫看着肖尔远去的背影露出微笑：“对，走吧孩子们，这真的是最后了。我将希望的火种留了下来，这微弱的火种必将成为燎原之势，现在我终于可以坦然迎接我命中注定的终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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