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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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尔从没想过自己会亲眼目睹挚友的死亡。他现在只感到如同彻骨般的疼痛在他的每一根神经上传递着，那是无尽的悲伤与仇恨所交织成的痛苦，他失去了挚友，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并肩作战的挚友啊！他的怒火在燃烧着，右臂上的金色字符也变成了如同磷火一样的苍蓝色，同时他全身的血管都开始一根根清晰的浮现出来，其中快速流动的血液甚至也能用肉眼看见。 “解放吧，圣言·瞬雷！”肖尔轻声念道，接着他便瞬间从原地消失，而下一秒他却已经手持迈雅出现在了阿斯塔罗特的面前。闪烁着电光的迈雅径直向阿斯塔罗特的眼晴刺去，而就在剑刃即将刺中他的双眼之时，阿斯塔罗特却在一瞬间挥动巨斧挡住了这堪称迅猛凌厉的一击。迈雅剑刃上附着的电流嗞嗞作响，但是阿斯塔罗的手中的巨斧却全然不受影响，就仿佛他使出全力的一击是如此弱不禁风。 “你的速度很快呀，小虫子，人类的肉眼恐怕已经跟不上你的速度了，差一点点让你得手了。”阿斯塔罗特冲着与他僵持的肖尔咆哮着，“但是你终究无法逃过我的眼睛，就凭这样的力量是无法打败身为暴怒之魔的我的！” 果然不愧是十三恶魔领主之一，无论是洞察力还是反应力都是一般的恶魔根本无法相比较的！肖尔在心中想到，如果换成一般恶魔的话，恐怕刚才的那一击他就已经得手了。圣言·瞬雷的能力是通过加速自身体内生物电的流动，从而使细胞完全活性化来获得强大的力量以及这远超人类肉眼可见的速度，并在进攻的过程当中产生电流，从而使每一次攻击都极具破坏性的威力。但是这样的速度在阿斯塔罗特眼中却也只是稍快一些而已，而奔涌的电流有完全没有办法对他最为直接的伤害。肖尔清楚地感觉到阿斯塔罗特压倒性的力量，即使是进入了圣言的解放，拥有着比常态圣言下还要强上数倍的力量，但他现在却也只是勉强抵挡下了恶魔领主的斧击。这就是十三恶魔领主的力量吗？肖尔在巨斧的重压下咬紧了牙关。仅仅是这么普通的一击，就有如此之强的威压，简直和自己不在一个次元中。 “蓝色的符文，你会用圣言的解放吗?”梅菲斯特像是很感兴趣似的坐在一具尸体上上下打量着肖尔，“而且这样的速度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某人呢，不，应该说还没有完全达到他的程度吗?” 真是好熟悉的感觉，这是梅菲斯特现在心里的想法，有意思，但正是这样无比熟悉的感觉才会让我感觉都更加厌恶！ “既然你能够使用圣言的解放，那么就说明你在人类中还算得上是稍微强点的，但是。”梅菲斯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你又是哪来的自信胆敢挑战我们呢？” “我拥有的只是身为人类的意志，是人类的勇气和顽强啊！”肖尔在重压下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仅此而已，就已经足够了！” “哦，人类的意志吗？”梅菲斯特眯起眼睛站起身来。“那么。”他就像一阵无声的轻风一样出现在了肖尔的背后，“让我见识一下你所说的意志究竟是怎样一种可悲的存在吧！” 他的右手紧接着就化作一团黑雾，像蛇一样迅捷着缠上了肖尔的脖子。肖尔瞬间感到了窒息的压迫感，他痛苦地想要尖叫，但他的喉咙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现在再让我来检验一下你是否具有你所说的那种意志吧。”梅菲斯特用纠缠在肖尔脖子上的雾状的双手将他从与阿斯塔罗特僵持中拖出，接着将他高高地悬吊到了半空中。黑雾像迫切想勒死猎物的毒蛇一样越缠越紧，肖尔痛苦地想要摆脱束缚，但那团黑雾仿佛是无形的，他的手会穿过黑雾，却无法触摸到它的本身，而每次肖尔的挣扎都会使黑雾缠得越来越紧。 “你所说的意志呢，那让人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的勇气呢？”梅菲斯特大笑着，“不，人类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意志，你们是如此的弱小，弱者根本就没有资格谈什么意志！” “你，胡，说。”肖尔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胡说。”梅菲斯特蔑视地哼了一声，“仅被我用一只手就可以随意操控的生命，也敢说自己具有所谓的意志吗？” 阿斯塔罗特交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那个从来都是保持优雅的“男人”居然会如此气愤。也难怪，谁让这只虫子在他面前提起什么所谓人类的意志，梅菲斯特·费雷斯可是最讨厌的人类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身价抬高的。肖尔脸已经开始变成了酱紫色，手中的剑也掉落在了地上，梅菲斯特则用左手十分随意地捡起了迈雅。 “这把剑，这个造型难道是……”梅菲斯特仔细看了一眼手中的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尖锐起来，“难道人类凭这种东西就想要反抗地狱的权威吗？” 他的左手紧接着也化成了黑雾的状态，而迈雅也迅速地开始被黑雾吞没，“好好看着吧，凡人！”梅菲斯特露出狰狞的笑容，“你们的命运也会像这把剑一样。” 迈雅终于完全被黑雾吞没，黑雾中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而这光芒很快又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铛！”迈雅从黑雾中掉落到了地上，原本坚固的剑刃在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就瞬间支离破碎。这把剑已经完全被腐蚀了，原本闪耀着光泽的金属已经被暗红色的锈痕所覆盖，梅菲斯特不仅摧毁了这把剑，甚至完全抹去了迈雅原有的神圣力量。梅菲斯特·费雷斯，骄傲与欲望之魔，万物堕落与腐朽的指引者，他的力量即使是在十三恶魔中也是极为强大的存在，而现在他仅仅是展示出了他实力的冰山一角，就足够使面对他的一切生命感到绝望。 “剩下的一切就交给你了。”梅菲斯特向阿斯塔罗特说道，他瞬间就收回了化成黑雾的右手，紧接着自身便化作一团浓雾消失了，而肖尔也一下子坠落到了地上。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内心却没有获救的喜悦，他失去了他的队员，他的好友，他的武器……现在他又将要失去自己的生命。阿斯塔罗特走到肖尔的身边，“放心吧，小虫子。”他愉快地大笑着“这一次我会直接砍下你的头，保证让你不会感觉到痛苦的。” 肖尔瘫倒在地上，他此时的身体中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力量的存在，刚才梅菲斯特的攻击不仅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损伤，还汲取了他体内圣言的力量。他现在真如阿斯塔罗特所说只不过是一只小虫子了。我要死了吗？肖尔心里充满了不甘。不，我还可以继续战斗，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为之而战的东西，我怎么能死在这个地方！？阿斯塔罗特将巨斧高高举起，而肖尔则充满着蔑视与愤怒直盯着即将落下的巨斧。“结束了，小虫子们！”阿斯塔罗特狂吼着，但就在这时他的右手却突然发出了隐隐的光芒。 “这是什么？”阿斯塔罗特十分惊讶地看着他发出光芒的右手。那光芒正在蔓延，从手掌的位置向整条手臂延伸，而光所到之处阿斯特罗塔的身体都在被灼烧着。他痛苦地咆哮着，巨大的声波甚至将地面也撕开了一道道裂痕。肖尔却隐约觉得这光芒所散发出的能量很熟悉。不会错的，这个感觉是凯恩的圣言，肖尔的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那个傻瓜，即使是在明知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也想着要为自己留下一手吗？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肖尔挣扎着爬了起来，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跌跌撞撞着向着黑暗的道路跑去。 “虫子，我会记住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将你碎尸万段！”阿斯塔罗特怒吼着。而肖尔则全然不顾背后恶魔的吼叫，他知道这是凯恩用命换来的机会，他绝不可以浪费他的牺牲所制造出的这一线生机。肖尔不知迫自己已经跑出了多远，只是本能在提醒他不能停下，他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踉跄地跌倒在地，甚至感觉到连呼吸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而就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他却清晰地听到了直升机机翼的声音在上空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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