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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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是年轻女子女子声音，琉璃赶紧回答，“姑娘，我们是进山寻家中走失的兄长，天色太晚想求个留宿之处，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姑娘？”娇俏的声音咯咯笑起来，片刻后到了柴扉前。

柴扉打开，一名女子提着灯笼站在门内，身上是单薄的白色布裙，一张鹅蛋脸上，杏核眼里如汪着秋水，潋滟生波，鼻挺唇红，皮肤极其细腻，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

“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女子打量四人，最后目光落在雪玉身上，自己回答了：“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谁的小畜生偷跑出来……”

女子笑眯眯蹲下去抚了雪玉的头，一向对陌生人极为凶恶的雪玉难得很乖顺。

“进来吧，不要嫌简陋就好。”女子说罢前头引路，窈窕的腰身一步一扭，走得活色生香。

引四人进了房，雪玉也跟了进去，女子并未拦阻。

房间里陈设简单，木桌木椅，上面放着陶壶木碗，靠墙一张矮榻，矮榻上叠放着被褥，看样子是有人在这里住。

阿简和琉璃对视一眼，房里不见其他人，难道一个姑娘独自挺门户？而且如果这房间是她自己住的，定然不会将陌生人让到闺房，那这被褥是什么人的呢？

“姑娘，你家中可有父兄？若是没有……我们冒然闯进来，未免唐突了……”琉璃试探着问道。

女子这时给他们倒了茶，听琉璃说话抬头看她含笑说道，“小姑娘，我家里没什么父兄，若是觉得唐突，你会离开吗？”

琉璃一怔，脸上露出尴尬，哪有人这么说话的，这也太失礼了，而且，看女子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一些，为什么称她小姑娘？

女子咯咯笑起来，“我们乡野之人，不会讲话，小姑娘不要恼，我去做些山中粗食，你们将就用些。”

女子说罢便转身出去，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谁也不好说什么，这里处处透着怪异，只能见机行事，不过雪玉似乎并不紧张，房间虽然不大，雪玉在地上到处溜达，却不觉得拥挤。

女子很快就端了托盘进来，四碗黍米饭，配了两盘素炒野菜，还有一碗汤。

“将就着用些吧，山野之间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待客。”女子将托盘放在桌上，又转身出去，提了一大块生肉进来，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扔给雪玉，“你也吃点儿，遇见我也算是你的造化。”

雪玉注目看了女子片刻，垂头去撕咬那块肉，桌边的四人互相看一眼：说没什么好吃食，给他们吃素，雪玉倒是有好大一块肉。

琉璃开口道谢：“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奴家姓黄，就唤我四娘吧。”女子爽朗一笑。

四人坐下用饭，黄四娘再次转身出去。

虽然只是山野菜，吃起来却异常美味，这让琉璃有些吃惊。

因为木木贪吃，她时常带着木木去品尝时新菜肴，走到哪里有出名的酒楼小馆，都不会放过，所以知道这菜做得不输那些名厨。

用罢饭，黄四娘进来取走碗筷，再回来时手中托着一个藤篮，里面装着一些不大的野果子。

将果子放在桌上，黄四娘也坐下来，笑看琉璃：“小姑娘，你是来寻找兄长，还是来寻找夫君的？在山中能找到这里的，也算有些机缘，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呢。”

琉璃心中一动，不知道这黄四娘到底是何意，只是如今已经在人家屋檐下，如果她真有什么恶意，也只能兵来将挡，不如说出实情，再查探对方的底细。

“不瞒四娘，妾身沈氏琉璃，走失的是妾身夫君，一月前途经此地，遭匪贼劫杀，后来便不见踪迹，若是四娘知道下落，找到夫君妾身定要好好答谢四娘。”

琉璃简单地说了景潇的事，眼睛观察黄四娘的反应。

“沈琉璃……”黄四娘轻声念着名字打量琉璃，笑意浅了许多，半晌才说道：“我见你面上带紫气，日后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为何执着于一男子，你若心无挂碍，自成天下都不是难事，你要寻的人却会阻碍你夺心中天下。”

琉璃一惊，阿简蹙起眉：“这位姐姐，你留我们在此过夜，我们感激不尽，只是哪有开口劝人家夫妻分离的？无论他是好是坏，琉璃喜欢那便要祝他们恩爱百年，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黄四娘转头看阿简，突然一指头戳在他的额头，尖尖的指甲在阿简眉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阿简脸通红，怒视黄四娘，黄四娘收回手指，朝着阿简点点，“她称我一声姑娘，好歹还说得过去，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居然敢叫我姐姐，真是放肆，必要给你些教训。”

琉璃赶紧赔罪，“四娘不要恼，我这弟弟年纪小，说话没有分寸，他只是情急失言，并非有意冒犯四娘。”

“好，看你的面子我就不与他计较，他呀，就是吃了耿直性子的亏，到现在还不知悔改。”黄四娘笑嘻嘻瞥阿简一眼。

琉璃听得云里雾里，听这话好像她与阿简相识一样，可是阿简今年才十四岁，从未来过这伏龙谷，哪里会认得这姑娘？

而且阿简嘴甜，叫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姐姐，说来也不算过错，何至于就去戳他额头？

“沈姑娘，四娘的话你好好想一想，你有你的机缘，你寻的人自然也有他的机缘，若因你的执念，断了他的机缘，也薄了沈姑娘运数，日后真的不会后悔么？”

黄四娘不等琉璃多言，又说了几句，她的声音如清泉淙淙悦耳，回响在琉璃耳边，待她醒过神，已是坐在另一间房的榻上，木木担忧地蹲在她面前，叫着小姐。

琉璃摇头说没事，看看周围，这间房也是简单的陈设，虽然简单，这些陈设却并不粗糙，而且需用的物品很齐全。

一日行路辛苦，琉璃和木木洗漱了睡在一张榻上，月光透过窗棂，在榻前地上投下柔和的光影，榻上的琉璃睁着眼睛，听着木木绵长的呼吸，久久不眠。

她的执念，会妨碍景潇的机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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