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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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潇牵起琉璃的手，带她进院子，王府里其他人，景潇并不关心，昭王还在禁足，秦烟雨下落不明，周侧妃神志不清，其他的几位王爷规规矩矩上职，本本分分做事，王妃们也极少出来走动。

东宫潜邸看起来风平浪静。

丫头们服侍二人沐浴更衣后，景潇便将丫头们都赶出去，陪着琉璃看话本子，看着看着话本子变成了“兵书”，继续研习……

煜王大婚之后不久，恩义候的案子审结，与贺兰国勾结陷害广义候，卖国求荣换得巨财，威远将军涉案，虎威将军亦与陈林有牵连，卖官弼爵科举舞弊牵连甚广。

陈林在朝中的势力被不动声色地分散压制，权力转移，太子的动作迅捷狠辣，看不出从前温和端稳的样子。

后宫里又出了大热闹，陈娘娘被查出假孕，贬为庶人，逐出皇宫，出宫的陈氏因是陈林养女，亦被收监，赶上了发卖为奴的机会。

李天师自请离宫，太子准许。

皇帝因受风邪，心绪不稳，不见朝臣，渐渐诸事都由太子定夺。

陈林在冬月初九日问斩，陈氏族人一百余口连坐，与他同时行刑的，还有方家父子以及多名涉案官员。

陈林形容憔悴，被法绳捆缚跪在斩台，抬头向下面望去，似在寻找什么，忽然他目光定住，隐隐露出笑意，嘴唇蠕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刑台下，无数因广义候一案受牵连的犯官家眷等着看陈林行刑，温家兄弟扶着孟氏也站在人群中，只待陈林人头落地，便上香告知枉死的温太守。

时辰到，鬼头大刀高高举起又落下，一蓬血飞溅，陈林的笑意凝在唇角。

冬月二十，北地边关急报，贺兰国十万铁骑压境，趁着天寒适宜贺兰人作战，屡屡进犯，垣州危急。

太子收到奏报，与众臣商讨，钟昀擎请战为帅，项楠为先锋，神兵营两千余将士愿再披战袍。

大梁多年未受贺兰侵扰，官兵都疏于演练，勉强凑了三万兵士，另调连城的三万铁面军增援，三日后点兵出征。

这时为难的便是户部，从前总是欠着各地驻军粮饷，突然起了战事，一时措手不及，勉强凑出五万石粮和军需物资。

二十三，临京城外，三万余将士队列齐整，军旗猎猎，钟昀擎一身银甲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项楠玄色铠甲，胯下是他的枣红马踏雪，手中握着断锦剑。

城门前，煜王与祁王亲自送将士出征，一碗送行酒，且待凯歌还。

百姓们守在道旁，送自己的丈夫兄弟儿子，琉璃的马车亦在路边停着，琉璃和项怡项淙——从前的文澜，走下车站在道旁。

钟昀擎的目光落在项怡脸上，舍不得移开，项怡摘下风帽走过去，站在钟昀擎马前。

倾国倾城的姿容展开笑颜，让钟昀擎心里盛开了漫天繁花。

“将军，待你凯旋而归之日，迎娶项怡可好？”项怡目光清澈，虽然早已经不是少女稚嫩，却另有历经磨难超然世外的风骨。

钟昀擎深深凝视项怡，恨不得把她每一处都细细描画，刻在心上，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承诺无需多言，答应你，便跨越山水岁月，慨然赴约。

琉璃却走到项楠面前，拱手抱拳：“小将军，来日凯旋时，琉璃备上三日眠，请小将军和神兵营将士们，一醉方休。”

项楠看着眼前的女子，从第一次他驾马去撞她的车，被她讹诈，他的生命里便多了一个给他无数惊喜的人，他们是彼此信任的挚友，又有令他无法言说的感情。

“多谢，项楠定不负所望。”项楠握剑抱拳，桃花眼神采奕奕。

出征号角响起，铿锵的琴声也随之而来，文澜与芷郎的一曲《出征》，送将士们奔赴战场。

边关起战事，自有将士们赴汤蹈火，守得百姓们的日子依旧如常，冬月二十八，文澜如期迎娶了莫兰，杜胤城与齐素心成亲。

进入腊月，临京城又是一番繁华热闹，商城因天寒暂时停建，只待春暖花开，才会继续开工。

景潇已经在六部观政完毕，朝堂上许多事，太子都会分派他去做，陈林一案又有许多官员落马，后续遗留问题也要解决，所以景潇忙得昏天黑地。

不过无论怎样忙碌，景潇早膳和晚食都会陪琉璃一起用，用过晚食后，琉璃去书房看账目或是起草一些计划，景潇便和琉璃一起进书房，两张书案并排摆在书房里，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虽然说好了互不打扰，看看时辰差不多，景潇担心琉璃疲倦，便会凑到琉璃身边，提醒她该回房休息了。

直到陪着琉璃睡下，景潇才悄悄起身，重新回到书房，继续处理那些繁杂的政事。

冯焕章还是被补了缺，只是官职不如从前，并没有得到什么优待，薪俸也少得可怜。

冯焕章的小院里，小桃和紫晴洗了衣裳正要去厢房烘烤，正房传来嬷嬷逗小宝的声音，小宝不知把什么打翻了，沈浏阳厉声呵斥，小宝哭起来。

小桃端着木盆的手一紧，长睫迅速压下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厢房走，旁边的紫晴侧头看了小桃两眼，跟在小桃身后进了厢房。

厢房里烧着火炉，火炉边架着衣架，小桃拿起洗好的衣衫抻平了搭在衣架上，双手又红又肿。

“小桃，小宝哭了，那是你身上掉下来的，怎么不见你心疼？莫不是这并非你亲生？”紫晴似在玩笑，一边晾衣裳，一边和小桃说话。

“夫人是小公子嫡母，自然会疼小公子，我何必操心，夫人管教小公子，更容不得我一个丫头多嘴。”

小桃平静地晾上最后一件衣衫，拿起小铁叉，拨了拨火炉里的炭，这炭价廉却爱冒烟，小桃的眼里熏出了泪，用袖口擦擦，放下小铁叉，出去做别的活去。

紫晴无言伫立了片刻，眼眸里透出丝丝冰寒，揉揉有些僵硬的指节，也跟着出了厢房。

正房里，沈浏阳放下嵌开一条缝的窗扇，冷笑一声收回手，走向还在抹着泪的小宝。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本来是祭灶祈福的日子，景潇却收到了来自边关的急报，顿时愁云密布，匆匆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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