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恋

这种靠封魂术来提高道行的过程过于残忍，每一次的代价都是两条鲜活的性命，因此被叫做索命封魂术，一直是匿仙会十大禁术之一。为了控制这种邪恶法术的传播，匿仙会严禁传播扩散跟禁术有关的话题。

虽然神煞的计谋并没有得逞，冷砚墨还是忧心忡忡，陆川今天的表现给了冷砚墨重重一击，冷砚墨决定把陆川带回匿仙山，下一剂猛药。

在带走陆川之前，冷砚墨趁何欢还未苏醒抽去了她刚才的那段记忆，交代狼王好好看护她回家，随后才放心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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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条路直走，走到门口有合欢树的院子，就进去。”何欢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却并不记得是谁告诉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嘴里隐隐还残留着一丝苦涩。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事情，然而记忆却在放学那一刻停止了。然后就好像做梦一般，感觉发生了很多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前面越来越熟悉了，正盛开的合欢树像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的雾，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门口了，居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何欢站在树下发了一会呆，才缓缓走进去，不远处一直跟随他的人也放心离开了。

回到家，何欢准备去洗把脸清醒一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的一抹橙红色不知什么时候沾上去的，头上还有合欢花，肯定是刚才经过的时候落下的。女孩摘下头上的那朵合欢花，像粉红色的小伞，毛茸茸的触感让人觉得很温馨。不知为何，何欢觉得就好像刚刚见过那个人一样，忍不住又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暑假，那个合欢盛开的日子。

“我头上有没有沾到合欢花？”

“有。”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肯定被人笑话半天了。”

“不会啊，我觉得美得恰到好处，就没舍得说。”

过去这么久，想起这一幕，何欢还是觉得心里像小鹿乱撞，少女的小心思抑制不住地在心底萌动。

要说这一切都起因于这棵合欢树，自己的名字也是因它而起。听爷爷说他小的时候就有了，后来房子翻建了几次，幸运的是，这棵树被保留了下来。为了上学方便，何欢平时一直跟着爷爷奶奶住，周末才会回到父母身边。于是，这棵树就每天送自己出门，接自己回家，渐渐也有了感情。尤其因为这棵树，她才认识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让人想起来就像蜜糖般甜蜜的暑假，没有成堆的暑假作业，而且如愿考入了心仪的高中，何欢每天开心得像燕子一样，走路都分外轻快。这天何欢一早出去跑步回来，正要拐进院子里的时候，看见一个清瘦秀气的男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画夹，时不时看一眼门口的合欢树，然后低头涂抹几笔，男生认真的样子真让人着迷。

女孩忍不住轻轻走到男生身后，男生修长的手指在画纸上舞动，像有魔力一般，那棵树就在纸上越来越有活力，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一阵风吹过，落英缤纷，花瓣雨把两人的心里都激起层层涟漪。男生轻拾起画上的花瓣，迎着阳光看过去，阳光下一起闪动的还有一张清纯的脸。当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何欢惊慌地躲避了，男生却笑着问：“喜欢吗？”

十几岁的少女对这两个字是有着格外的敏感的，说喜欢显得自己不够矜持，说不喜欢，又不是自己本意，再说了，人家问的只是那幅画而已，迟疑太久反而有欲盖弥占之嫌。等女孩想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最好时机，现在说什么都是尴尬，咬着嘴唇不知所措。

陆川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喜欢就送你。”说着寥寥几笔在画中的树下画了两个人的背影，分明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陆川。

女孩接过画，羞赧地一笑，“谢谢。”

“你会弹钢琴吗？”陆川突然问道，这个问题让何欢很意外。

“你怎么知道？”

“感觉。”

从此，女孩的心里，住进了一个叫陆川的男生，而陆川心里也豁然明亮起来，照亮自己的，正是这个像合欢花一样清纯温婉的女生。

其实陆川所说的感觉，不如说是执念更恰当。就在几天前，陆川背着画夹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街上。相比处处鳞次栉比的高楼，这种有味道的小路很少见了，尤其是这棵合欢树，茂密的枝叶横跨到路的对面，太阳洒下来，树下斑驳的树荫恰到好处。陆川立即摊开了画夹，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就在画意正浓时，院子里传来钢琴声，每一个音符就像一只只小鸟，唤醒了陆川心底里的宁静。手里的笔仿佛也受到了这旋律的支配，画出的画格外有感觉。绿树、繁花、音乐，陆川觉得自己简直要醉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川每天都来这画这棵合欢树，总能听到优美的钢琴声传出来。遇见女孩的这天，陆川已经画了一个早上，还是没有听到期待已久的音乐声。可是就在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间，陆川知道了答案，原来此时制造仙乐的天使并没有坐在钢琴前。

从此，俩人就像有了默契，每天早上在树下相遇，聊画画，聊钢琴，后来陆川得知，那首他们都很喜欢的曲子叫《梦中的婚礼》。

何欢的父母要接她回家去住，何欢说：“不要，舍不得爷爷奶奶。”其实说这话时心里却是小鹿乱撞地想着另一个人。陆川除了画画之外，最喜欢的事情则变成了听钢琴曲。

一天，陆川问：“让我做你的BF吧。”何欢霎时红了脸，佯嗔道：“你再这样说，以后我们就不能见面了。”陆川一脸无辜地样子：“BeatFriend都不行吗？”

女孩又羞又气，被陆川一把搂住，恋爱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夏天。

其实对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BestFriend和Boyfriend真的没有太多分别。只要知道彼此是对方的唯一，那浓浓的甜蜜就足以满足自己对爱情的全部幻想。

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微扬的嘴角收了回来。女孩看着手里的合欢花，如今，又是合欢盛开的季节，那个人，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