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这个春节, 赵家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为过。</p>
赵父依旧生赵想容的气, 路过女儿时，对她视而不见, 幸好赵奉阳脱离危险。但医生提醒他们，这身体再折腾下去，神罗大仙都救不了。</p>
赵想容每天出现在医院, 帮不上什么忙，就是陪着父母。</p>
她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不介意父亲的冷脸。赵父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也拉不下脸。女儿离婚此事疑点重重, 他让陈南试探赵想容的口风。</p>
陈南接过赵想容送来的佛跳墙, 她明知故问：“这是你做的饭吗？”</p>
赵想容懒洋洋地：“我可不下厨, 一看着明火和油烟就烦。家里以前也是周津塬做饭给我吃。”</p>
陈南沉默片刻：“日子怎么就过不下去, 一定要离婚？夫妻之间, 能解决的事情, 还是要多沟通。我看, 你和小周的感情还有, 怎么闹成这样？你又是……唉，你让咱家以后怎么能在周家抬得起头来？”</p>
“我俩离婚了。”赵想容僵硬地重复。</p>
多亏了长相，她看上去总是带着一种狼心狗肺地明艳，只有绽放和消亡两种形态。而任何人想让粉红豹消亡, 那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p>
赵想容说：“虽然婚离了，但周津塬肯定能把他家老爷子解决好。咱们和周家的生意，也不会受影响, 这事就你知我知我老爸知，哦，还有我大哥，别告诉二哥啦。嫂子怀孕了。”</p>
赵母气道：“你大哥是被你气的！”</p>
赵想容微笑：“被我气的？不见得吧，我怎么觉得他高兴坏了？也是难为他，刚出院一天，就找了个空牛皮纸袋耍我玩儿。”</p>
赵母语塞，她有时候觉得这女儿过于天真，但有时候觉得她成熟得可怕。</p>
赵想容却再次看着门口，安安静静。</p>
她小时候因为那场高烧住院，无聊的时候，经常趴在窗口往外看。私人医院有个小喷水池，里面养了几条小鱼，很多病人经过时都往那个喷水池里扔硬币，大概也是想祈福。</p>
许晗半夜跑进来，她趴在小小许愿池边，想偷水底的硬币。</p>
赵想容在女孩子爬进水池的时候，冷不丁地叫一声。许晗吓得失足跌进去，噗通一声，半天没起来，赵想容慌张地跑过去查看。</p>
飞快跑到喷水池前，许晗突然间坐起来，泼了她满脸的水花。</p>
两个女孩坐在喷水池边，赵想容给许晗拿来毛巾擦拭长发。许晗轻声问她叫什么名字，赵想容眯起眼睛，没有回答，</p>
许晗了然地说：“你也是来这里捡硬币的？”</p>
不。</p>
她叫赵想容。她这辈子没偷过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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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除了大年三十在自己家过，其他时间，一直睡在孟黄黄香闺的沙发上。</p>
孟黄黄带他吃遍了所有的快餐，从肯德基卡乐星赛百味一路吃过去，又带他疯狂购物。</p>
苏秦的手臂好得差不多，他边哼着歌，边试穿着新买的椰子鞋，在镜子前走来走去。这种热门鞋型不在亚洲发售，需要找代购排队预定的。苏秦曾经偷偷花过学费，用六百块买了一双莆田高仿。如今终于穿上正品。</p>
苏秦正自我感觉良好，孟黄黄灰头土脸地从卧室走出来。她在家里穿着暗淡蓝白的条纹睡衣，边喝咖啡边看文件。</p>
苏秦坐到孟黄黄身边，讨好地问今天中午去哪儿吃饭。</p>
孟黄黄想起昨天在点评网上看到家高端寿司店，叫吉兆。苏秦当然没有意见，等他把自己打扮好，孟黄黄随手掏出根紫红色的口红，潦草地在嘴上涂了几笔，裹了一件羽绒服就出门。</p>
平时在酒店上班，孟黄黄必须穿制服，就连这头金黄色的长发，也被母亲和姥爷骂过多次。但她对衣着不热衷，她公寓也有不小的衣帽间，所有的奢侈包和鞋像回收站的废物一样堆着，很多标着惊人数字的吊牌甚至没有摘下来。</p>
苏秦开车的时候忍不住了。“黄黄姐，你出门的时候都不打扮自己？”他年轻，一丁点也不婉转，“你可太邋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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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黄黄眼皮也没抬一下：“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我犯得着为你打扮么？”</p>
苏秦被奚落得一声不响。</p>
孟黄黄原本没那么阴阳怪气，但是这小孩吃她的用她的还嫌弃她，她也不想客气。</p>
苏秦原本也忍不了孟黄黄这臭脾气，但是住在她家仅仅几天，生活质量是入云梯般的提高。苏秦最近新学了街舞课，他非常有天赋。每当他跳舞，别的班上女孩子都跑过来看他。</p>
苏秦得意之余，也暗想：孟黄黄，她给他等着！等他有钱了，立马和这个奇葩老女人断了！</p>
走进店里，两人把外套脱下来，苏秦才发现她里面穿了身老旧的毛衣裙，也没什么造型，袖子边缘都是毛球。</p>
苏秦撇了撇嘴，他专心地研究一会菜单，但也看不懂，想问金主的意见。</p>
孟黄黄正举起擦得光亮的小勺，用勺子背面照着她自己，嘴里模糊地哼着“青春的唇角微微甜，就像我心临空飞扬——”这是涂霆为士力架唱得广告歌，他的粉丝把它改成了应援歌。</p>
等唱完后，她抬起头，看到那小孩正有点怔忡地看着自己，挑眉问：“你看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