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通灵神探

“伦常如此，阴阳调和。”白准沉着一张脸，那个小医生有什么好，看着就软绵绵的，图他像女人？</p>

霍震烨怔住了，他没想到白准会这么决断，可想想也是，七门调，本来就是调和阴阳，他怎么会违逆一生所学的东西呢？</p>

指掌一松，竹条滑开，没精打采坐在灯下，有一下没一下的劈竹丝，给竹条糊上红纸。</p>

白准看他蔫了，心里满意，裁好纸衣，回房去睡。</p>

霍震烨却坐在走廊床上，望着天井的月光，长吁短叹，最后霍七少想明白了，管他的呢，反正他喜欢白准。</p>

第二天一早，霍震烨轻手轻脚出门了，白准要替白黎收拾烂摊子，一个喜红，一个宋瑛，还有周裁缝，他得去捕房跑一趟。</p>

他刚一关上门，白准就睁开眼，他一夜没睡好，光听着霍震烨隔墙翻来覆去了。</p>

一大早的，就这么着急要见那个小医生？</p>

小黄雀不必主人开口，飞出天井，停在霍震烨肩上，气哼哼的啄了他一下。</p>

霍震烨摸摸它的头，小黄雀跟着霍震烨去了捕房，大头看见霍震烨就咧开嘴笑：“霍公子！你这几天看没看报纸啊？”</p>

白准不定报纸，他当然没看，但看大头的样子，是有好事，笑问：“怎么？报纸上嘉奖你了？”</p>

大头摇头，拿出一叠报纸：“不是我，是霍公子你出名了！”</p>

霍震烨早就出过名了，花国皇后闹得满城风雨，哪间报纸不写他几笔？一个花国案，肥了好几间报社的口袋。</p>

他伸手接过报纸，是个没听过名字的小报，霍震烨随手一翻，就看见上面印着油墨大字：《纨绔公子变身神探，花国案后连破奇案》。</p>

霍震烨一目十行，越看越皱眉，这还是篇故事类的报道，主角没写名字，起了个外号叫七少，写他如何挥金如土，如何卷入奇案，又如何大发神威找出凶手替自己平反。</p>

里面有些句子看着十分眼熟，要么是摘自《福尔摩斯》，要么就是出自《陈查礼探案集》。</p>

文笔粗糙，但故事奇诡，这个小报记者写七少能通灵，靠通灵来破案。</p>

虽然是化名，可一眼就能看出原型是霍震烨，连大头都看出来了：“霍公子，明天是宋福生夫妻案的大结局，这报纸现在可抢手了。”</p>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霍震烨扫一眼把报纸扔在桌面上。</p>

连宋福生去教堂讨圣水的事也被这记者挖了出来，报纸的报道也开始写到了撒旦魔鬼之类的词，不用问，这肯定是布朗神父的言论。</p>

正好，沪上百姓看多了中国鬼，再看看外国魔。</p>

“宋福生放出去了吗？”霍震烨十分关切。</p>

“早就放出去了。”大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宋总捕发了好大一笔洋财呢。”几乎把宋福生给榨干了。</p>

大头说完又叹息：“就是……就是人好像疯掉了。”</p>

“好像？”</p>

“说他脑子清楚又是清楚的，可他一直等在三官堂路七十七号门口。”</p>

不过几天就衣衫褴褛，像个乞丐那样徘徊街头，捕房接到过几次报案，说他会在路上追逐一家三口，又被马路上的真乞丐欺负。</p>

大头说：“我送他回去过几次，还没送到门口，他就逃掉了呀。”</p>

宋福生是想找白黎算帐，还是想找白黎再扎一个妻子，不得而知。</p>

霍震烨听了，默然片刻，拍拍大头的肩：“你跟兄弟们说，要是谁再看见他，就带他洗个澡吃个饭，钱算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