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妄念

与其等着玉女偷袭，不如他先把这个也干掉，霍震烨追了上去，没跑几步，看见一扇开着的屋门，屋中一点火光，白准坐在竹轮椅上，头歪在一边，看上去像是晕过去了。</p>

霍震烨冲进屋扶住白准的肩膀：“你怎么样？”</p>

“白准”脖子整个往后一仰，冲霍震烨咧开嘴，满口都是细密竹齿，对准霍震烨喷出一口浓烟。</p>

霍震烨猝不及防，吸个正着，再想屏息已经来不及了，他咬破嘴角，想用疼感支撑，可迷药药效太快，他扶住轮椅跪在地上。</p>

等他再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先听见声音。</p>

“别怕，今天你就会醒了。”那声音异常温柔，像是情人间的低语。</p>

霍震烨听觉恢复，眼前还一片模糊，他掀开眼皮，只能看见自己被几根竹子架起了胳膊和腿，整个人站着被绑住。</p>

有个人背对着他，满头银丝，但看体态像个年轻人。</p>

“你是谁？白黎呢？”药效还没过去，他说话十分缓慢，声音也含含混混的。</p>

白发的男人转过身来，看着霍震烨，正是白黎。</p>

霍震烨瞳仁一缩，白黎轻声说：“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小准会怪我的，你对我也没有用。”</p>

他只要女人的皮。</p>

“白准呢？你把他怎么了？”霍震烨咬住舌尖，痛意和口腔里的血腥味让他逐渐清醒，舌头也灵活起来。</p>

白黎没有回答，他站起来，走到霍震烨面前，拿起一张纸，在水盆里沾洗，“啪”一下贴在霍震烨的脸上。</p>

指尖轻压霍震烨的脸，按出眉骨、鼻梁。</p>

霍震烨屏住呼吸，他知道有种刑法叫加官进爵，就是用湿纸，一张一张的贴在脸上，一开始人还能勉强呼吸，纸越厚，越没法透气，最后双目瞪出，舌根整个掉出来，死相极惨。</p>

但那张纸很快就被掀掉了，纸上拓出他的脸，白黎看他一眼，坐到灯下，就在这张纸上描出眉眼。</p>

霍震烨深吸口气，他视力恢复，这里四方都是砖，靠墙还有砖梯，他们在大宅的地窖里。</p>

纸扎玉女立在角落里，双手抬平，她的绶带上写着“玉女随行极乐天”。</p>

靠墙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女人，女人一头乌发，眉睫秀气，身上盖着一床锦缎被子。</p>

这宅中处处破败不堪，可这女人身上，还盖着一床粉白底子，绣百蝶穿花的被子。</p>

刚刚白黎就跪在床前，在跟她说话。</p>

女人眉色如黛，颊泛粉红，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可她一动也不动。</p>

人就算是睡熟了，总还会胸膛起伏，睫毛颤动，可她都没有，她没有呼吸，躺在那里就跟纸人一模一样。</p>

霍震烨瞬间明白过来，白黎想做跟宋福生夫妻一样的事。</p>

“你该让她入土为安。”</p>

白黎笔尖一顿：“住口。”</p>

霍震烨继续劝他：“你明明知道宋瑛召回来的根本就不是小杰，她的儿子躺在教堂后的墓园里。”</p>

白黎浑身气势一变：“我叫你住口！”</p>

他话音刚落，玉女动了起来，它拿了一团布塞进霍震烨的嘴里，让他不能再开口。</p>

白黎怒意渐平，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生气，试过许多方法，他没有时间再一次次尝试了。</p>

本来以为只要是“自愿”献出的人皮就可以，后来才知道，必须是生前就自愿献祭，所以他需要很多个“小杰”，让宋瑛们自愿献出她们的皮。</p>

攒了这么久，终于攒下足够的人皮了，只要过了今夜，她就能回来。</p>

白黎取出一具竹腔，敷上纸衣，草草扎出个纸人，他把刚刚在霍震烨脸上拓下来的脸，糊在竹腔上。</p>